可裕亲王拿到奏摺,犹豫起来,不敢做决定,与内阁商议之后又派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北前线。
等皇上朱批,准许赈灾,再送回云南,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差点引发民变。
紧接着浙江云和又闹了一次水灾,大雨下了四昼夜,洪水泛滥,冲毁房屋田地,溺亡者无数。
再收到赈灾奏摺,见裕亲王又犹豫起来,胤礽想到皇上在澄江赈灾奏摺里朱批「急事先办」,便与裕亲王商议,直接做出了赈灾安排。
事后裕亲王惴惴不安,他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被喊去半路侍疾,又无缘无故被遣送回京,他才看出点门道来。
原来裕亲王的战战兢兢,犹犹豫豫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或者太过谨慎,而是他比自己更了解皇上。
所谓「急事先办」并非出于真心,更像是一种试探。
当真先斩后奏,做主的那个人便要承受帝王一怒。
上回协助监国,前头有裕亲王挡着,他都没落着好,这回独立监国,只会更加难办。
单纯做传声筒,遇上天灾,他于心不忍,可不做传声筒,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他。
肯定不是斥责遣返这么简单了。
「也好。」石静的话把胤礽拉回现实,「瓜儿离不开秧,孩儿离不开娘,大哥儿刚住进来的时候还好,这几日总有些走神。我问过乳母,说是想李格格了。」
胤礽暂时将监国愁云抛在脑后,笑着对石静说:「你要是喜欢孩子,不妨自己生一个。」
石静横他一眼:「我自己能生,要你何用?」
「你嫁给我,就是想生孩子吗?」胤礽坐直身体,定定注视着石静的眼睛。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是灰蓝色,如黄金家族王座上宝石般璀璨,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看起来黑白分明,黑瞳比寻常人要大。
很有童真,看久了又觉得非常神秘。
什么是狼行鹰视,石静总算感受到了,哪怕对方没有起身,仍旧坐在临窗大炕上,身后还靠着一个毛绒绒的迎枕。
「可以吗?」石静回给他一个笑容,才让对方解除了攻击模式。
「今晚?」
「不然呢?」
「好,拿点酒来。」
「不能饮酒,优生优育。」
「小酌怡情。」
「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之后两人各自梳洗,心照不宣地走进内室。
「屋里热,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胤礽进到内室便脱去上衣,只穿薄薄的寝裤,问石静。
石静看他一眼,耳根发热,七年前被咬过的锁骨隐隐作痛。
脱去寝衣,为了省事她甚至把寝裤也一并脱了,只穿肚兜和亵裤,躺在床上。
又看他一眼,朝里挪了挪。
胤礽喉咙发干,感觉有些渴,灌下一碗凉茶水都没有缓解。
他坐在床沿上,也脱掉了寝裤,只穿亵裤,丝毫没有掩饰看见她之后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