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谢筠兰,说他赶着去送死,后来被谢筠兰听到了,也只是微微一愣,片刻后竟然还笑了。
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会使性子发脾气,让谢筠亭把乱嚼舌根的人惩罚一遍,但现在他听了这些话,心里并没有起任何的波动。
他不是去送死。
他是赶着去见他喜欢的人。
他的。。。。。。心上人。
出发后的第二十三天傍晚,谢筠亭一行人终于紧赶慢赶地到了颍州。
虽然一路上心心念念地想要到颍州,但真的踏入颍州的地界的时候,谢筠兰还是不免感受到了些许紧张。
马车的轮子在地面上碾过,谢筠兰听着外面的响动,掀开了马车帘子。
原以为现在的颍川应该已经是一副凄凉衰败的模样,却没想到城内的街道依旧整洁,百姓们的脸上虽然带着风尘和疲惫,但眼睛还是亮的,街边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治安井然有序。
“。。。。。。。。。”谢筠兰动了动眉眼,迎风轻咳一声,用帕子遮住了唇,放下了马车帘子。
很快,队伍就在主帅的府邸门口停下了。
虽然说是府邸,但从外面看去,这座府邸和普通的宅院并无不同,简朴素净。
谢筠亭下马来,身边的侍从跟在他身后,叩响了府门。
没多久,府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士兵从里面探出头来,眼睛里带着警惕,上下打量着谢筠亭,半晌道:“你是。。。。。。。。”“我是朝廷派来押送粮草的监军,谢筠亭。”
谢筠亭对着这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职级的少年笑了笑,随即拱手行了一礼,道:“你们主帅呢?”
“哦哦哦,原来你就是前几日主帅和我提起的谢大人。”
少年闻言,余光扫过门口押送粮草的队伍,眯起眼睛笑了,忙推开门,让谢筠亭进来:“大人,我叫云逸。主帅这几日都驻扎在城外的营帐里,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了,我这就去通报,谢大人你稍坐片刻。”
言罢,他向后伸出手招了昭,一个年纪更小的少年就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引着谢筠亭一行人进去喝茶了。
云逸则骑上马,去城外找夏侯鹜光了。
谢筠兰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谢筠亭走进了夏侯鹜光的府邸。
府邸内部很干净,也很朴素,虽有假山,但并未种花,走过长廊,绕过花园的时候,发现水池子都是干的,没有养锦鲤。
谢筠亭走到前厅,撩起衣袍要坐,但被少年及时叫住,“等,等等!”
谢筠亭身形微僵,只能复又尴尬地直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冲过来,用袖子擦干净凳子。
“现在,现在可以坐了。”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脸颊嫩生生的,眼神也很怯,看着谢筠亭,随即又一溜烟离开,一炷香之后,又恭恭敬敬地端了几杯茶水过来。
谢筠亭道了声谢,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毕竟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公子哥,嘴巴刁的很,很快就从茶水里面尝出了淡淡的霉味。
“。。。。。。。。。”他又默默把茶水放下了。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不喝了,有些紧张,红着脸想要问,但又不敢,只能局促地站在一旁,视线在谢筠亭和谢筠兰的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筠亭装没看见。
一直等了几个时辰,夏侯鹜光也没有回来。
谢筠亭还好,谢筠兰本来就病着,身体有些不舒服,强撑着坐了一下午,最终还是受不住,慢声细语问有没有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