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圆如果没有我,你拿不到。救我,咱们谁也不欠谁。」她回答。
卫则玉喉结滚了一圈,乌黑的眸子对上面前平直的眼,她几乎没有在他脸上有过一丝动摇,握刀的手有力稳重,他能想像到柳在溪说动手就动手的样子。
对方太过坚定,反倒是他,不愿看她冷漠的眼睛了。
「哦,你是这么想的,」他睫毛颤了颤,稍微歪头,侧颈的皮肤碰上刀刃,多出来一条带血珠的红线,「那动手吧。」
柳在溪眉心轻微皱了下,古井般的眼眸里吹进一阵风,带起波澜,吹皱水面,隐隐跳动脉搏贴在刃上,从冰凉的骨头,一直传到她心口,咚咚咚地连上越来越快的频率,她上移视线,此刻仿佛才和面前那双泛红的眼睛真正对视。
「你舍得吗?」
风越吹越大,卷起井口的水,一股脑扔进了波涛大海。
吧嗒。
红线上的血珠滚落,刀刃消失。
柳在溪收回手,偏头吐出长长一口浊气,这口气憋了太久,差点没憋死她,转眼回来还没有看到卫则玉的脸,就瞅见他脖子上那道血痕。
明明满身的伤,偏这道细线格外刺眼,她看一眼都觉得扎,刚扫到便又不知所谓地垂下头去。
头顶上不断散发着「懊恼」两个字。
从前在自己与旁的事上,永远都是前者胜,这次她承认,下不了手。
耳边有轻微的喘息,眼前人也像是松了口气,柳在溪蹙了蹙眉,扭头,那人应该一直看着她,对视的突然,她表情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做,于是撇撇嘴,有些委屈:「我不想杀你,但是讨厌你现在的能力。」
卫则玉幽幽道:「差点被杀的人是我,你还委屈上了。」他情绪不高,的确是难过的,顿了顿又说:「心魂不但我能控制你的,你也可以。」
柳在溪眨了眨眼,感受一番:「没有啊。」
「那就是你的问题,据古籍记载,红尘树上结缘的两人,一定能灵思互通,二人如一人,至于为什么你不行……」他眼神有些黯淡,后又提提嘴角,「可能还没到时候吧。」
不等柳在溪开口,他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威胁你,当然也不会给别人机会。」大概是顾及她可怜的信任度,于是动了动手指,在她有些意外的目光下,引出自己的魂给她:「我的,你拿着吧。」
如果给别人,她一定——好吧,这个假设不成立。柳在溪这么想着。
她不是滋味的收下这小小心魂,总觉得自己亏了,心里悄无声息竖起来的隔阂虽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扩越大。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沉思时,面前忽然传来微微抽气声,她抬头,看着卫则玉惨白的脸,猛然想起来对方吃了周回几击,这伤还没处理。
她叹了口气,转过去挽上他的胳膊:「先起来。」
「还要去皓川?」卫则玉眼里因为疼痛全是水光,当然可能也不全赖痛感。
柳在溪心里有股怪气,寻常听见这话肯定会笑笑打趣,现在就只是沉默,刚好卫则玉脑袋也不太灵光,真就以为她要执意去洗尘池,大力抽手把自己甩在地上,不耐道:「我不去。」
?
「你走不走。」
「不走,你砍了我吧。」
?
好啊,柳在溪不纠结那股气了,从中抽离,投入*了另一股气的怀抱。
明知卫则玉在说什么,但她依然顺坡下驴,微笑道:「为什么呢,你说实话,我就不带你去了,不然此刻灵力不如我,我拖也得给你拖过去。」
「你猜。」
「哎呀卫师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卫则玉抬眼,看见柳在溪坐在他旁边,慢悠悠吐出四个字:「有恃无恐。」
「胡扯……」
然而柳在溪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在他脖子上认真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形似尘缘结的东西,又移开重新看他:「就这么问吧,那什么结的标志能提升功力吗,为何如此执着。」
卫则玉:「没有。」
「那你为何——」柳在溪顿住,忽然探头去他面前,把被吓一跳的卫则玉挤得一歪,他刚要询问,她便斟酌开口,「难不成,你还是真心实意想与我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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