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暮侧躺着,脸庞在黑暗中隐隐透着柔和的轮廓,她的手习惯性地把玩着祁岁聿的耳朵,语调带着几分慵懒,「你想的是什么?」
「晚归,沈晚归。」
任时光如何变迁,你我总会回到彼此的身边。
沈云暮对此并不意外。
「不好。」
「嗯?」
「祁晚归,我不喜欢我的姓。」
这是沈云暮极少数直言自己不喜欢什么东西。
「那你也跟我姓,以后就叫祁云暮,哈哈。」说着,祁岁聿不知想到什么,自己就先乐了起来。
「没大没小。」沈云暮扯了扯自己手里捏着的耳朵,佯装嗔怪。
祁岁聿非但没收敛,反而转过身,朝着沈云暮靠过去,「我没大没小的可不止这些。」她伸出手,拉起被子,盖过两人的头顶。
薄被下热气翻涌,不时还能听到从中传出的低咛声,声音轻柔而细碎,似是不经意间逸出的欢愉,又像是情到深处无法抑制的喟叹。
游艇顶层,江风猎猎作响。
祁岁聿靠在栏杆边,手中拿着一袋饼干,正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同时观察着周围的境况。
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大雨,让浔阳江的水位急剧暴涨。
原本宁静的江畔,如今很多村庄都被无情的江水淹没。
江面上,时不时就能看到人形的物体晃晃悠悠地飘过去,有些甚至已经只剩下一副嶙峋的骨架,在浑浊的江水中显得格外惊悚。
祁岁聿漫不经心地从包装袋里又拿出一块饼干,金黄色的饼干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缝。
还没等她将饼干送进嘴里,另外半块饼干受到地心引力,径直掉进江里。
这半块饼干瞬间就吸引来一大批的怪鱼。
它们如同一群疯狂的掠夺者,前赴后继地朝着游艇撞来,发出一阵密集的「咚咚」声,仿佛要将游艇撞出个窟窿。
不大的一块饼干,在眨眼间就被率先赶到的怪鱼瓜分殆尽。
后赶到的一条怪鱼,没抢到食物,误咬到自己的同类,狠狠扯下一大块肉。
被咬下一块肉的鱼,来不及逃跑,也根本无力抵抗疯狂扑上来的同类,转瞬间就被吃得只剩下一副白花花的骨架,在江水中浮沉。
祁岁聿目睹它们残忍自相残杀的一幕,又拿出一块饼干捏碎,撒进水里。
为了这丁点的饼干屑,怪鱼们疯狂依旧,你争我抢,将江面搅得水花四溅。
祁岁聿又拿出之前采集的蓝蘑菇,撕碎后丢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