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蒙的战局,很快就彻底明朗起来。
达甘鲁盟因为宇文束的策反,耶律寒不仅损失了援兵,乌尔钦盟的契丹大军还有一部分在听说宇文束策反之后,逃到达甘鲁盟去投降。
乌尔钦盟孤立无援。
北骑军,楚家军,还有谨王的亲兵一起围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耶律寒兵败如山倒,最后,带着亲兵逃了。
苏兰盟的耶律休在十日之前,被秦家军砍杀,如今的苏兰盟已经是秦家军的天下。
这场战役,终于在第二年入夏之际,彻底结束。
那日,楚月离见到了一个阔别六年的人。
“正南叔叔!”
这称呼才刚出口,眼泪就忍不住滚了下来,楚月离激动又感动,差点嚎啕大哭。
楚正南是和宁安然一起回来的。
是宁安然和来自南疆的明家军,一起从漠狼山将楚正南和幸存的楚家军救出,之后他们赶去了苏兰盟,助秦家军的一臂之力。
今日,大军胜利会师,楚月离才有机会见到楚正南。
宁安然走了过去,搂了搂楚月离的肩头,原本是想笑着安慰几句的,却不想,一开口,自己竟然也没忍住,让眼泪滚了下来。
“谢谢你,阿离。”
“安然婶婶,谢我做什么?”楚月离擦了擦眼泪。
宁安然也抹了一把眼泪,又哭又笑的:“若不是当日,你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或许,我等不到今日与正南相见,就已经……”
她没有说下去,但楚月离知道。
当初的宁安然,将自己封死在伯爷府那座小小的院子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就跟个活死人似的。
从她眼里,根本看不见任何生机。
刚开始劝她出来的时候,楚月离甚至也有些怕,怕她会故意让自己死在战场上。
毕竟,一个毫无求生意志的人,想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当初的宁安然,唯一还能让她活下去的力量,便是责任感。
她怕死后无法面对她的夫君。
如今再回往往,过去的六年,日子犹如日日在黑夜中度过,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
这次,总算是,真正的熬过来了。
远处,苗玉翠看着他们,始终是脸带微笑的。
只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唇边就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又咸,又苦,又涩。
楚正南看到她的背影,也是一阵心酸。
他看了楚月离一眼,才举步走到苗玉翠的身后,轻轻唤了声:“嫂嫂。”
“嗯。”苗玉翠点了点头,却没回头。
她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她的确是很坚强。
所以,她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嫂嫂,对不起,当日……当日……”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要走的路本就不同,你根本不可能赶回去救他们。”
“嫂嫂,我知道大堂兄和二堂兄葬在哪里。”
“什么?”刚过来的楚月离脚下一软,人差点没站稳,要倒下去。
万幸陆北墨就走在她的身旁,长臂一伸立即将她扶在怀中。
“我知道,他们就葬在乌尔钦盟的山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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