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沃雪随口一说,杜兰泽却应声道:「承蒙您不弃,请再受我一拜。」
杜兰泽的袖摆尽展,衣袂飘荡,又行?了一个跪拜礼。
汤沃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禁感?慨道:「杜小姐,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杜兰泽报以微笑:「七日后,我在?将军府上等您。」
「哎,不对!」汤沃雪又问,「我记得,七日后,公主不是要搬去公馆吗?」
杜兰泽道:「公馆年久失修,起码要再等上一两个月。」
汤沃雪道:「他们都说你料事如神,行?吧,我也听你的话。」
拜别杜兰泽之后,汤沃雪匆匆赶回?医馆收拾药材。
*
七天后的清晨,汤沃雪抵达杜兰泽的住处。她?在?杜兰泽的房里待了四个多时辰,直到?天黑也未曾离去。她?亲自操刀,仔细验伤,小心翼翼地缝合创口。杜兰泽几次昏过去,后来?又慢慢转醒。
冬风凛冽,寒气袭人?,满屋一片浓郁的血腥气。汤沃雪把伤口处理完毕,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汤沃雪四个多时辰滴水未进,早已精疲力竭,她?不敢休息,正忙着熬药煎汤,门外的奴婢忽然通报,齐风来?了。
齐风是公主的近身侍卫,奴婢尊称他为「齐大人?」。他这等武功超群的高?手,耳力目力远胜常人?,能?够轻易地察觉十分微弱的血气。
汤沃雪心下一惊,连忙跑到?屋外,拦下了齐风:「齐大人?!请留步!」
将军府内积雪未化,滴水成?冰,齐风穿着一身窄袖劲装,衣料是轻细又丝滑的绸缎。仗着内功护体,他丝毫不觉寒冷。他面不红丶气不喘,好似若无其事一般,行?走于寒意透骨的长廊。
齐风传令道:「明天早晨,公主要去郊外巡视农庄。请你转告杜小姐,做好准备陪同?公主出?行?。」
「杜兰泽去不了!」汤沃雪编了个藉口,「杜兰泽很累,很困,浑身都没一点力气。我给她?诊脉了,她?沾染了风寒,最少也要休养三天。」
齐风并未追问。他把汤沃雪的这些话,完完整整地传给了华瑶。
华瑶听闻此事,并不意外:「她?昨天就一直咳嗽,原是因为她?风寒未愈,身上还有病气。既然如此,她?应该好好休息,安心养病。等我从农庄回?来?之后,我再去探望她?。齐风,你去库房里挑几根人?参,送到?汤沃雪手里,人?参益气暖身,散寒祛湿,对风寒的疗效很好。」
齐风领旨告退。
齐风独自去了库房,路上遇到?了他的兄长燕雨。他们二人从库房里拿了两根千年人?参,又把人?参交给了汤沃雪。
回?程的路上,齐风疑惑道:「兄长,为何汤大夫的身上……有一丝血气?」
燕雨不以为然:「啧,你真没见识,姑娘家的,每个月都有那什么,你懂吗?」
齐风皱眉道:「不,不是那什么。」
燕雨固执己?见:「就是。」
齐风与他争执:「不是。」
燕雨也不改口:「就是。」
齐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你别再瞎说了。」
燕雨冷笑道:「哥哥我好心给你解释,你偏不信,你这人?没见识,不听话,还疑神疑鬼。上次那件事,你还记得吗?你把戚归禾的官船看成?了贼船,害得我一惊一乍的,险些把戚归禾砍了。」
「你砍不了他,」齐风纠正道,「你的武功远不如他。」
燕雨脸上挂不住,又恼又怒:「他比我大了好几岁,多练了几年功夫,肯定比我强……」
齐风自言自语道:「谢云潇的武功比你强,年龄比你还小。他也不像你这般,几天不赌钱,双手都发痒。」
燕雨一脚踹开一堆雪:「呵,我算是明白了,你拿我跟人?比,就是想跟我吵架吧。」
齐风没再接话。他和他的兄长都把汤沃雪的状况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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