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开他的手,笑了:
「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所以我必须在你们两个里选一个,是吗?」
8
天光亮起,裴刃不得不离开。
他有萧祁白吩咐的差事在身,需要去联系牙婆丶巫医丶画师,只有这些人齐心协力,才能让一个以假乱真的莲花女诞生。
临走前,他仍然回眸望我:
「姐姐,我不是逼你选我。
「但除了我,没人敢带你离开。」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承认裴刃说得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皇四子萧祁白,天潢贵胄,谁敢跟他抢人?
曾有许多客人动过为我赎身的心思,一打听我是萧祁白捧出来的人,便再不提了。
但裴刃还是想得少了。
我看向窗外,目光穿过层层飞檐,望向京城的方向。
朱墙琉璃瓦之内,有位盛宠十年的贵妃。
只要背上烙下莲花印,她就会带我走。
她认为我是妖女不要紧,想杀我也不要紧。
至少我要让她帮我,离开这座囚笼般的江陵城。
9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萧祁白没再出现。
酒楼里相熟的小倌儿偷偷来找我:
「豫王殿下昨夜跟幕僚喝酒时,提起过你。
「他说你这些年被他宠坏了,气性太大。
「幕僚们便都提议,让他晾着你几日。
「他们说,『这女子都是恃宠而骄的,何况红袖姑娘被捧了这么多年,如今殿下狠下心来晾她个十天半月,她定然心急得不行,到时便也学乖了』。」
萧祁白大约是听进去了。
往日里他有空闲便常来接我,如今却把时间都给了宋宛容。
我笑着褪下一个金镯子,塞给小倌儿:「多谢你给我报信。」
他惊喜万分:「红袖姐姐,这丶这也太贵重了,你怎么给我这么厚的赏啊?」
因为我要走了啊。
带不走的财,与其原封不动地还给萧祁白,不如散给需要的人。
月上中天,我走进城东医馆。
「阿绯。」
牙婆端上银盘,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这针刺下去,你就不能再回头。从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咬紧了牙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