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注意到墙边的身影,微微低头,「打扰了。」
国木田独步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费奥多尔没有进门,仅是在门口远远望了一眼。
花言没办法像对方一样仅依靠视觉观察,他走进房间,目光最先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杂物,蹲下身捡起,指尖传来粉末质感,像是灰。
杂物上带着些许陈灰,从陈灰的覆盖的位置来看,不像是一直在地上的,更像是从尸体后面的杂物架上滚落下来的。
他抬起头靠近杂物架,杂物架上的东西并没有都落下来,而是只有一些本身就容易倒的东西才掉下来了,看起来受害者与凶手之间没有爆发剧烈肢体冲突……不,再加上这里离寄宿区很近,伤势也不是一击毙命,所以大概率连语言冲突都没有。
花言从货架上的纸箱中翻找到了一次性手套,在下意识蹲下想要检查尸体伤口时又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国木田独步所在的位置,徵询对方的意见,「可以吗?」
国木田独步看着少年双眼上缠绕的绷带,有些迟疑,「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看得清吗?」
「没问题,我在这方面不用太依靠视觉。」
得到同意,花言毫不犹豫地伸出指尖摸向对方的伤口处,他之前工作中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尸体,对于一些伤口早已熟悉无比。
腹部是贯穿伤,凶器是与谢野晶子手中看似是用于装饰的金色武士刀,伤口后面比前面的面积要大,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偷袭的。
地面上残留的鲜血溅射的痕迹已经混杂在了一起看不太清了,不过武士刀的刀柄处沾染上了与谢野晶子的血迹,从已经干涸的血痕来看,这把刀像是对方自己拔出来的。
花言若有所思地起身,目光看向尸体右手边不远处的急救医药箱,急救医药箱锁扣没有被打开,箱子也是歪倒在地,上面沾染了血液,看起来像是与谢野晶子原本想用其中的东西救自己却被人踢远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杂物室可不会有急救医药箱,这是医务室才有的东西。
与谢野晶子的「才能」极有可能与这方面有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会随身携带急救医药箱。
花言朝外走去的同时不忘说些什么安慰国木田独步,果戈里见对方出来了,好奇地询问。
「花言,你有发现什么吗?」
「我不确定。」
花言摘下手上沾满猩红的手套,特意绕了一圈去垃圾室丢进了里面的焚化炉。
他看向费奥多尔,「她的表情是什么样?」
他看不清太细致的东西,只能大体看见对方双眼紧闭,唇角也微微抿起,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很平静。」费奥多尔没有隐瞒什么,「像是对什么释然,松了口气的感觉。」
果然是这样啊。
花言斗篷下的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光碟,没有再开口。
果戈里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伸出手在花言面前晃了一下。
「花言——你的眼睛真的受伤了吗?」
花言面不改色地抓住对方的手,「是啊,你该不会还不死心,想趁机杀我吧?」
这一句话成功唤起了果戈里不好的回忆,他干笑了两声,「哈哈,怎么会呢?」
「我只是在想——你跟陀思君撞的那一下伤害有这么大吗?能把眼睛都撞伤……该不会是倒地后墨镜碎裂的镜片掉进眼睛里了吧?!」
果戈里想到了可能性最大的发展,发出感叹,「没想到花言你会以这种形式受伤呢!」
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在嘲讽他躲过了果戈里和西格玛的两次——如果橘子上的粉末也是对方干的,那就是三次,三次袭击最终却倒在了自己手里一样。
花言有些不高兴了,当即发起攻击。
「这只是意外,意外很正常的,就像是果戈里你从来没有想过麻醉剂会打在西格玛身上一样。」
攻击效果拔群,果戈里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诶?诶呀?什么麻醉剂……不知道呢。」
旁听了两人对话的费奥多尔心情复杂,他总算知道西格玛为什么会不省人事了。
不过为什么花言明明知道西格玛和果戈里想对他下手,却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是确认两人没办法伤到自己,还是有其他依仗……?
果戈里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说起来,花言,它为什么要针对你?跟你的『才能』有关系吗?」
这个「它」指的自然是黑白熊。
花言势必不可能透露半点,他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误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