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安耳垂发烫,瞬间被他勾起情思,可萧伍毕竟伤着,便是再想,那事也不能做。
她拦住他在她身上作弄的手,轻轻喘息:「先看伤。」
「……」萧无衍满腹郁气顿时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打散,他脸色莫测,黑眸似怒又似愤地盯着顾么么眼睛,许久才败下阵来,微微向后撤了撤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轻启薄唇:「非看不可?」
姜幼安的呼吸渐渐喘匀了,凤眸似火般坚定:「嗯,非看不可。」
伤在侧腰腹下,那般相近,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萧无衍却还想挣扎,起身离开软塌:「对了,信上说有事相谈,是为何事?」
姜幼安原本是想将借萧伍的口将「诱敌之策」告诉镇远侯,谁料镇远侯竟与她不谋而合,如今已然将刑罗忽悠瘸了。
那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事,只是想你了,想见你。」
姜幼安信口开河,拢了拢衣裳从榻上坐起,继而拽住萧无衍的手又将他拽回软塌。
这话显然不是真话,可甜言蜜语过人耳,萧无衍哪还有心思追究?不仅不追究,他甚至乖乖坐回软塌,认命般解开长衫,任由顾么么打量他的伤口。
那伤口确实不深。
只是划破了皮,流了点血,再加上来回骑马颠簸才让它看起来显得有些蜿蜒可怖。
姜幼安瞧着不禁蹙起眉心,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心疼道:「这里可不能留疤,你今晚不要骑马回军营了,一会儿敷完药便宿在后院厢房。」
萧无衍闻言不可谓不心动。彼邻而寝,一醒来便能立即见到么么,这是决定与她成亲那日起,他便一直期待之事。
可惜今日还不行,穆克和柔然细作皆押在镇远军密牢,他不能放任不管。
思及此,他略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么么,侯爷有令,我等必须回营,今夜能来城中见你已是侯爷格外开恩。」
又是镇远侯!姜幼安听罢给萧伍敷药的动作都重了些,忍不住气愤道:「他手下没人用吗?怎么老找你做事?找你做事又不令你擢升,岂不是要你白白出生入死?」
萧无衍听得眼睫一颤一颤,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顾么么:「想让我擢升?」
姜幼安闻言轻怔,忽觉方才自己说得太多了,不由敛眉垂眸拿起纱布给他包扎:「也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去做险事。」
她到底是有私心,若镇远侯太过看中萧伍,将来善后恐怕要麻烦许多。
而萧无衍无声描绘着她的眉眼,心中亦有决断:「我明白了。」
第42章
「莫怕,是我。」……
黎明时分,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了。
苍南山百里外,甘州城墙巍峨森严,经受风雨洗礼的青砖灰石仍然古朴如山,据说甘州城墙上的一瓦一砾皆是当年游历甘州的仁宗亲手所选。
可惜这样一座本该坚硬稳固的城,却在二十年前被废王姜城拱手相让。
尘沙飞扬,镇远军小兵孤身骑马穿行,最后停在城墙百米之外。
而城墙之上,柔然守卫头戴斗笠持枪镇守,远远瞧着人影还以为是数日前潜入苍鹤的穆克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