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宁越听越不对劲,这钮祜禄宜凌,话里话外听着怎么都是试探,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卿宁决定先按兵不动,她看了钮祜禄宜凌一眼,只笑不语。
钮祜禄宜凌见卿宁这副模样,心里也猜不够卿宁的想法,她捧着茶碗,骤然收紧的指节
泄露出了她的紧张。
「是妹妹想岔了,姐姐整日这般忙,又有何可孤单的呢。不像妹妹,便是个没有魂的人,这一会儿见不着胤俄,心里头就抓耳挠腮的,妹妹还真是没用啊。」
卿宁逐渐丧失了耐性,将手中的茶碗一放,定睛看向钮祜禄宜凌。
「宜凌啊,有什么你不妨直说吧,亲姐妹,还打那些哑谜做什么。」
宜凌一怔,似是没想到卿宁这般直接,她心里更紧张了,也将茶碗放下,定定看向卿宁,苦笑着说:「还是姐姐聪慧,前几日家里给我来信了,说胤俄跟着我不如跟着皇后娘娘前景好,咱们又是亲姐妹,自然也是不分彼此的。」
卿宁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
「你是怕本宫抢你的孩子?」
「臣妾怎敢这般揣测皇后娘娘啊!」
钮祜禄宜凌吓了一跳。忙起身朝卿宁下跪。
「臣妾绝无此意。」
卿宁端起茶碗,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钮祜禄宜凌,气定神闲地品了一口茶。
「宜凌,亲姐妹之间,做什么动不动就跪的。赶紧起来,让旁人瞧见了,还道是我在欺负你呢。」
「皇后娘娘…」
钮祜禄宜凌慢慢站起身来,却不敢再坐,惶恐地伫立在一旁。
「我大致也听明白了。」卿宁不紧不慢地看向钮祜禄宜凌,「原来这储君之位,钮祜禄家也想分一杯羹。但又觉得本宫进宫多年未有子息,怕是有不孕之症,因而想到了叫你生下孩子,记在本宫名下。也算是中宫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钮祜禄宜凌不语,也没有反驳卿宁。
「你进宫之时,应该就知晓家族的意图,但是当胤俄真的生下来后,你瞧着他如此可爱,于你在深宫之中,又是一桩不小的慰藉,于是你就不舍得将他送与本宫抚养。但你又担心本宫也如钮祜禄家一般想,急着要一个孩子傍身…」
卿宁顿了一下:「宜凌啊,那你才是将本宫想得浅了,本宫身边虽从没断了孩子,但本宫就讲究一个缘分,若是没缘分的孩子,便是想硬塞给本宫,本宫也不想要。你是胤俄的亲母,自然瞧着胤俄千般万般的好。但本宫却只会觉得吵闹,扰了自个儿的清净。」
卿宁轻轻一笑:「宜凌,你且把肚子揣回去心里,便是你想把孩子硬塞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既然你与钮祜禄家早有书信相通,不如你趁早告诉他们,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免得以后害人害己,追悔莫及。」
钮祜禄宜凌支支吾吾着,忙点头应下,经过这么一遭,她再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是臣妾狭隘了。」
「既如此在意,便护好你的孩子。」卿宁说,「在这紫禁城中,步步不易,父母之爱
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好好教导胤俄,才是真正的为他好。」
「臣妾明白了。」钮祜禄宜凌朝卿宁行了个礼,「臣妾羞愧,妄自揣测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你是个知晓分寸的,莫要一时糊涂,所图甚多,却不见得有命消受。如今你也进宫来了,地位比这天底下大多数人都要尊贵,若还甘为傀儡,害人也害己。」
「臣妾明白了。」钮祜禄宜凌羞愧难当,「那臣妾就不多打扰皇后娘娘了。」
钮祜禄宜凌走后,卿宁长吁了口气。
弄秋方才一直在旁伺候着,如今见钮祜禄宜凌走了,便愤愤不平地开了嗓。
「这钮祜禄妃也太过能揣测了,那个胤俄阿哥生得瞧着就平庸,她还所图甚大,还道皇后娘娘稀罕她那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