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你来了。」他醒过来。
头脑却没有完全清醒,刚要站起来,下一秒身体却重重的朝黎烟压过去,叫她倒在火炉边,他的下巴则是抵在黎烟的锁骨上。
两个人几乎是严丝合缝。
见他半晌未有动作,黎烟推推他:「孟叔叔,你起来。」
屋子里除了火炉发出闪烁的光亮外,其他灯都没开,角落的唱片机唱着诡秘低沉的乐曲。这样的氛围,人的思绪很容易偏轨。
男人动了一下,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起身,他抬头,双手撑在地板上,眼眸中透露出某种危险的信号,乐曲唱到最后一个高潮时,他终于吻了下去。
深入的丶用力的丶不容置喙的拥紧她,像是使出多年隐忍的力气。
他看见潮湿的花园里苏瓦娜苍茂如树,他的手指捏紧花的根茎,一下一下去更深处采摘,苏瓦娜若是有眼睛,怕是早已被弄得泪眼迷离。
黎烟眼睛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可她只是怔愣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她没什么吃亏的,早在多年以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梦境,梦中也是这样灰褐色的地毯,她赤足踩在上面,最后还踩碎了男人一丝不苟的西装。
她曾为这样的快意感到愧疚,而今晚她扯掉他衬衫上其馀的纽扣。
她知这一切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她还是选择末路狂花一场。对于他,她可以不要求任何结果。
屋外暴雪扬花,屋内干柴烈火。
苏瓦娜的鲜血落在灰褐色地毯上时,黎烟听见孟斯奕在自己的耳边说:「你说谎。」
然后是更加猛烈的裹挟与采摘。
第47章
不道德糜烂的苹果
凌晨三点,气温低至零下,雪覆来时路。
黎烟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那感觉有点像是在发烧,心脏骤烈地跳动,令人透不过气。孟斯奕的手臂则是绳索一般将黎烟拴紧,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岂知她早已懒得逃,乖乖待在他怀里。
黎烟困极了,游戏的最后,她独自昏沉的睡去。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小姨。
梦境是一个疯狂闪跳的万花筒,道路狭窄漫长丶不知尽头,但也隐隐知晓,只有穿过这条路,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这一条路似是藏下四季,叫她一会儿冷极,一会儿热极,她在这种极限的温度中朝前走,有种何春何秋的感觉。
黎嫣嫣仍旧是记忆中那样,爱穿浅色衣衫,坐在弄堂风口,只是面容叫人看不清,就像她模糊不清的记忆。
她问黎嫣嫣生不生气,黎嫣嫣沉默不语。她又问自己能不能爱孟斯奕,黎嫣嫣撕碎一把油纸伞,印着玫瑰的墨迹未干。黎烟慌乱的想要将之修补拼凑,可于事无补。
小姨只说了一句话:「小烟,不必理会早就坏掉的东西。」
她并不太能摸透这话的意思,什么是坏掉的东西?包括她们之间的亲情吗?
梦境颠三倒四,黎嫣嫣和碎掉的伞一同消散。
她在恐惧中睁眼。
屋内是一团寂静的火热,她大脑终于回归理智,昨夜种种,接连浮现。她不为之后悔,但到底令他们之间蒙上几分尴尬之色,他可以推脱为醉酒失智,而她是为什么呢?
黎烟赤脚下床,从床前椅扯下一张薄毯作为遮身之物,逃也一般跑进卫生间。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客厅进到这里的,她倒更像是那个醉酒的人。
身后,男人睁开假寐的眸。
黎烟去洗了个热水澡,她把自己收拾干净,打算趁孟斯奕还在睡抓紧离开。她存了些侥幸,祈祷他会因醉酒而把这一切忘记。
可显然,事情没有按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黎烟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疏冷的男声——
「抱歉。」
她因此僵硬的停顿几秒,以为他是在为昨夜的所作所为道歉,于是她故作轻松,挤出一丝笑:「没关系,孟叔叔,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知道我是个健忘的人。」
再次抬腿准备走时,孟斯奕再次叫住她,而接下来的话,叫黎烟彻底呆滞。
他说:「我是说对不起,小烟,其实昨天我没有醉。」
她更加不理解,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他草蛇灰线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直至此刻,黎烟终于有些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