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沉思片刻,「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天天变老,对小辈的期望也不高,只希望你们人生大事能早点解决。年轻人总爱说自由,可也不能成天在外面疯,总有厌倦的时候,成了家,疲累时才有归处。」
「您说的对,但说到底这是两个人的事,有一个人不愿,另一人也强求不了。」她话中暗示含义明显。
老人神色一暗,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家孙子身上。
「阿奕做任何事都沉稳,只在这件事上不听人劝,还需你多花些心思。」
「那是自然,爷爷。」
孟斯奕进来时夏韵正好将一杯茶饮尽。
老爷子见他过来:「小夏都坐好一会了,你怎么才来?」
虽然孟斯奕对于夏韵无端造访非常不悦,但本着礼节与风度,还是神色如常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北城的寒冬远没有过去,夏韵今天穿的却略显单薄,半身裙里头只穿了一层薄丝袜,外面裹一件墨绿羊绒外套,让人联想到美国电影里风情万种形于色的女郎。
虽然暖气很足,但是她手脚仍旧冰凉。
对于孙子和眼前这个女人扯上关系,老爷子不算意外,她偶尔扯起嘴角笑时会令人想到另一人。
相较起来,黎烟倒是看起来和那个人没什么关系了。
林宴沉跟在黎烟后面进屋,大小姐孟颖终于起床,下楼来时看见林宴沉时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表达开心,就被老爷子先一步笑骂:「大年初一赖床,一年都勤快不了。」
小姑娘瘪瘪嘴,丝毫不在意。
孟颖在意的是,爷爷招呼大家去餐厅吃饭时,林宴沉偷偷往那个不速之客的口袋塞了个东西。
夏韵略带讶异地抬头与林宴沉对视,手随后将之握紧。
并非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片被卷在一起的丶正在发热的暖宝宝。
「怎么了?」见孟颖愣在那,黎烟回头问她。
「没事,可能睡太久,精神有点恍惚。」
浪子可以故作绅士,细心绝无法佯装。
东西再廉价,关心是真的。
大家落座。
黎烟坐下之前停顿一下,她犹豫是否要把更靠近孟斯奕的座位让给夏韵。
孟斯奕看出她的心思,倒了一杯她爱喝的蓝莓汁放在她往常的位子上,「还不快坐?」
她只得坐下,舌尖轻触,只尝出酸涩。
黎烟无端联想到,他毫无可能凡事都如此这般,在她身边。
-
下午老爷子也出去会友,留下他们这些年轻的,以及几位上门拜访的朋友。
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并且是平时喜欢和林宴沉一起厮混的。
午后的太阳溢着暖气,后院的玻璃房严丝合缝,一点风也漏不进来,于是他们干脆在后院支了张桌子。
林宴沉拿出扑克牌招呼大家一起玩,除了两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都上了牌桌。
玩的是炸金花,其实黎烟最擅长玩这些,但是当孟斯奕侧头问她「会吗」的时候,黎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她说谎从来眼睛不眨心不跳。
一桌子男人,只有夏韵一个女人,于是好几把,大家都默契放水,让她赢。
有一把林宴沉看了牌,豹子,正常人都应该疯狂加注,可林宴沉见桌上只剩夏韵一个还没扔牌的时候,笑着把牌扔了。
「要不起。」他声音懒洋洋的,身上没来由一股纣王气质。
黎烟偷偷看了眼林宴沉身后的孟颖,她表情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