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将黎烟放在床上后他从房中退出去。
孟斯奕在酒店长廊尽头的窗台上安静站了会儿,明月照人心,他思绪却并不清明。
圆月之下,男人问小陈要了一支烟。
「先生,要不还是算了吧,您每次都会被呛到。」
孟斯奕无奈叹气:「都说烟解千愁,它却不愿解救一下我。」
「或许另有他法。」
「你现在说话也喜欢云里雾里。」
小陈看向紧闭的房门,「先生,您还是比较适合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根源。
可这是一棵盘根错节的树,根茎不止一个。
他轻笑一声,愁绪埋进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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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霁是在第二天中午苏醒的,情况不算好,医生说只有各项指标稳定了才能安排后续的手术。
黎烟换上专门的防护服进去探望宋初霁。
看到黎烟肿胀的眼,宋初霁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点几下以作安慰——他目前还没有力气说话,氧气罩勾着他的一缕魂,他的精神十分不济。
「宋初霁,记得你答应的,每年中秋都要陪我吃月饼。」
他努力笑着点头,见他脸色实在苍白,黎烟没有在里面待太久便出来,出来之前,宋初霁在她掌心写了五个字,「艺术展加油」。
「我会的,你也加油。」
孟斯奕在病房外面等她。
医院这种地方孤军奋战是凄惨的,他没打算让她一个人面对,从昨日宋初霁住进来,缴费丶办手续丶拿药他都为她安排好。
黎烟有时候也很模糊,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孟斯奕,还是要在前面再加上「有权有势」几个字。
「情况怎么样?」
「醒了,但没什么精神。」
「总要有个过程,别太担心。」
她抿抿嘴,努力扯起嘴角:「我明白,真的谢谢你,孟叔叔。」
「又谢?」
「您钱多势广,不明白劳苦大众在医院这种地方的无力,您为我解决了所有物质层面的问题,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我只能多谢几遍。」
「不如付诸实际行动。」
「您说,我一定照办。」
他将手中保温袋打开,递到黎烟手上,里面装着热乎的饭菜。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
「以后乖一些,好吗?」他眼中古井无波,倒映一片月色。
「孟叔叔,我很不乖吗?」
「你如果乖,现在就应该着手准备留学的事情了。」
「您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那倒不是,不过我在考虑你上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