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心叹息道:「本宫明白你的担忧,但你所想的这些,是否太过空中楼阁,长春宫的人都是母后用了许多年的老人了,他们素来忠心,本宫不信李贵妃能使出什么诡谲法子,令他们背离本宫。」
「母后,女儿知道说这些话不应该,但人心终究是隔着肚皮,看不透也摸不着的东西,」秦香絮说,「即使一时看清楚又如何呢,您不是清楚,人心是这世上最易变的东西吗?」
闻言,姚文心哑声半晌,终究是妥协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们不自造祸患,但耐不住祸患有上门的时候,既然知道李贵妃心思不纯,咱们就必得把身边先摸干净。」
秦香絮朝姚文心微微一笑:「就是要辛苦母后您演一出戏了。」
。。。。。。
姚文心又病了,突如其来的病倒,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秦香絮坐在床边,看着给姚文心把脉的宋城。
宋城原先愁眉不展,等把了脉,看着虚弱扶额的姚文心,又自言自语了两句。
他再次把脉,三番两次,确认是没有出差错后,才朝着秦香絮道:「公主,皇后娘娘——」
「母后病得不轻吧,我瞧她连靠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真是我心中难受,」秦香絮擦了擦眼泪,对着宋城道:「宋太医您觉得母后的身子如何?」
姚文心轻轻咳嗽两声,虚着声音朝宋城道:「宋太医,本宫的身子,本宫最是清楚,你可千万不要说些好话,来安慰糊弄本宫。」
宋城抬头,看看抹泪的秦香絮,又看看满脸虚弱的姚文心,眼珠子一转,就提着衣摆跪地道:「娘娘身子亏空多年,突然病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臣自当尽力,以保娘娘凤体安康。」
秦香絮哽咽着将宋城扶起,欣慰道:「有宋太医这句担保,母后的身子一定不日就会痊愈了。」
宋城连忙点头道:「是是是,臣一定竭尽所能。」
秦香絮说着又抬眼,看了看四处随侍的宫人,问道:「长春宫的宫人,都在这里了?」
宫人们互相对视,就是没个开口的,最后是蓝玉大着胆子道:「除了几个在后头浆洗衣物的宫女,还有杜鹃姐姐,其馀人都在这里了。」
秦香絮吩咐道:「去把她们喊过来。」
浆洗衣物的宫女很快就到了,唯独杜鹃迟迟不露面。
秦香絮轻皱眉头,问道:「谁知道杜鹃在哪里?」
蓝玉想了想,说:「该是杜鹃姐姐的家人又送信来了,姐姐估摸是忙着看,不曾注意咱们这儿的动静。」
秦香絮开口:「母后病重,她作为大宫女,怎可不在,你去将她找来。」
蓝玉出去没多久,就领着杜鹃进门,杜鹃显然没料到她只是离开一小会儿,长春宫会整个变了模样,有些紧张地朝秦香絮道:「奴婢丶奴婢。。。。。。」
秦香絮没与她计较什么,只是轻笑说:「母后最看重你,这点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她身子不好,旁人伺候我总觉着不放心,你一来啊,我才能安心。」
杜鹃连忙应声道:「是,奴婢明白了。」
秦香絮又朝着那一室的宫女太监命令道:「你们就在此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宫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秦香絮守在姚文心床畔,看着宋城开药,又目送他去太医院拿药。
一直过了许久,直到双儿低着头回来,她才起身,朝杜鹃吩咐道:「宋太医去了这么久还未归来,本公主觉着奇怪,出去看看,你便在此,替我好好照料母后。」
杜鹃轻轻颔首。
秦香絮走出去,双儿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直至走到无人的室外,秦香絮才开口问道:「有查到什么吗?」
双儿咽了咽口水,靠近秦香絮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什么。
秦香絮原先还镇定自若,等听到她口中的东西时,霎时觉得脊背发凉,满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凝固,让她连喘气都变得艰难万分。
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双儿也是有些后怕,唇色微微发白,「是,奴婢也是花了好一阵儿才翻见的,那物藏在小衣的夹缝里,若不是奴婢掂量后觉着小衣分量不对,仔细翻看了,不然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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