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娆呼吸微滞,但随即反应过来,镇定道:「小翠做的事,你以为赖到我头上,我就会认吗?」
秦香絮啧了一声:「同样的招式,你用了这么多次,就不会腻吗,我都腻了。」
李凝娆别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香絮:「听不懂?那我问你,这次我在将军府落水,不是你叫程蓉做的?」
李凝娆身子一颤,回答道:「那寿宴我都没去,我如何命令程蓉,你这分明是污蔑。」
「是吗,原是污蔑啊,」秦香絮又道:「不过这件事是污蔑,洪可卿想要嫁给李丰耀的事,总不是污蔑吧,这在京中也算人尽皆知了。」
李丰耀是李国公唯一的嫡子,跟李凝娆一母同胞,在家中排行老三。
洪可卿是户部侍郎洪德的女儿,先前为了嫁给李丰耀,闹出过不少笑话。
两人之间的事在京城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洪可卿不顾名声,追逐李丰耀,却始终动摇不了他的心,李丰耀一直吊着她,不说娶,也不说不娶。
总之就是一个字,耗。
洪可卿在李丰耀身上下功夫成不了,可不得另想法子,比如——讨未来姑子欢心之类的。
李凝娆嘴硬道:「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有证据吗?」
「所以我说你蠢,」秦香絮摇摇头:「你觉得程蓉的心性如何,她经得起拷问吗?一个官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恐怕光是见到鞭子,都要吓晕过去了,你觉得她会为了保你,什么都不说?」
「就算说,也跟我没关系,是洪可卿让的!」李凝娆飞快道。
「你认了?」秦香絮轻笑。
李凝娆意识到说漏嘴,连忙找补道:「只是知情而已,我又不曾参与。」
秦香絮嗯了声,语气轻松:「程蓉不认罪,你呢知情不报,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捅到父皇面前去,能不能治你个谋害公主的罪名?啊,还有欺君之罪。」
李凝娆立马道:「方才的话,我没有说过,是公主听错了。」
她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可大可小全在于秦景,但如今船上就只有她和秦香絮的人,事真捅到秦景面前,也只会是各说各话。
就算程蓉认罪,她也能说是屈打成招,总之秦香絮没捏住她的把柄,她就有一线生机。
秦香絮难得多看她几眼,继续道:「总算让我发现你有几分聪明了,不然接下来的日子,还真是够无聊的。」
「我就知道,」李凝娆在这个时候,竟难得笑了出来,她仰起头,虽然姿态狼狈但仍旧得意:「今日你让我吃尽苦头又如何,还不是杀不了我,只能任我离去。」
秦香絮挑眉:「你以为我今日,就只是想让你喝点护城河的水吗,不,我是想告诉你,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凑近李凝娆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李凝娆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丶你居然都知道。。。。。。」
秦香絮替李凝娆理了理头发,动作十分温柔,却让李凝娆不寒而栗:「是啊,这些年你对我做的事,我都一一记着呢。」
李凝娆僵硬地看着秦香絮,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一直都把秦香絮当草包看丶当软柿子捏,但今天她却突然发现,她也许从未真正认清过秦香絮。
那个总是喜笑于形色,毫不遮掩的人,其实隐藏最深丶蛰伏最久,只待敌人出现,便一击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