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不合适。
石静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荷包,含笑收起来:“下个月太子生辰,这是我送给他的生辰礼。”
石青:只送一个荷包吗?还是樱粉色?
又想起太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深觉长姐能亲手绣了荷包送去,已经很好了。
还挑什么颜色!
收好荷包,石静又翻出一条手帕,穿针引线绣起来,思绪却随着那荷包飞回过去。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胤礽偷溜到慈宁宫给她送吃。她咬着包子,瞧见对方揪着腰间的荷包闷闷不乐。
“怎么了?”她问。
他闷闷地不说话,直到她又问了一遍,才道:“大哥过生辰,惠娘娘亲手绣了荷包给他,宝瓶纹可好看。三弟过生辰,荣娘娘也送了荷包,上面的小鹿小兔子像活了一样。下个月就是我生辰,却没人送我荷包。”
大阿哥是二月生辰,三阿哥是三月生辰,他们挂在腰间的新荷包,石静见过。
确实很精致,纹样栩栩如生,可与胤礽身上的荷包没法比。
太子衣裳鞋袜,所有饰物,规格都与皇上一样,都是针工局最顶级绣娘作品。
针工局做不到,还有江宁织造局来补充。
惠妃和荣妃女红再好,如何能与针工局和织造局绣娘相比。就连做荷包面料,都不能随便用。
太子用缂丝荷包,大阿哥和三阿哥只能用杭绸。太子荷包可以用杏黄,配金银两色丝线,大阿哥和三阿哥不能用。
总之,太子荷包规格与皇上一样,并且在皇上的纵容下,偶尔会越过皇上去。
用着天底下最好的荷包,却羡慕起不如自己来。石静知道,胤礽想要的并不是荷包,而是来自额娘爱。
皇上把满腔父爱全都给了他,却弥补不了胤礽心底母爱缺失。
石静把嘴里包子咽下,倚着高大白皮松,对他说:“不就是一个荷包吗,我绣了送你。”
太皇太后养女孩,与一般妇人不同。石静刚进宫那会儿,每天除了陪太皇太后礼佛,就是跟着苏麻喇姑读书写字。
有一回苏麻喇姑问要不要从针工局找个绣娘来教石静女红,太皇太后摇头:“她不用学,学了也没用,不如留着时间多读书。针线上事,绣娘都能做,做得还好,用不着亲自动手,劳心劳力。”
苏麻喇姑笑着说好:“还是太皇太后想得周到,操心费力地学会了,眼睛都熬花了,将来未必有功夫拿针线。”
石静在慈宁宫住了几年,从来没拿过针线,就是从那天开始,白嫩的手指头上有细小的针眼。
苏麻喇姑瞧见了,转头禀报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把她叫到跟前,问她拿针线做什么,石静只得实话实话。
太皇太后把她搂在怀中,半天没说话,当天便叫了针工局绣娘进来教她绣荷包。
太子随身佩戴的荷包,看似是个小物件,绣起来难比登天。
缂丝,金银线,哪一样都不好上手。
石静每天的作息,并没有随着女红课加入有任何改变。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慈宁宫很早便要熄灯,也不许石静熬夜。
可她还是在胤礽下一个生辰的时候,送了一只缂丝金银双绣云纹荷包给他。
胤礽拿着那只荷包,对着太阳,反复看了好久,直夸漂亮。
见他喜欢,石静抿了嘴笑。
胤礽立刻卸下自己腰间荷包,把石静绣换了上去,对她说:“等会儿我就去南庑房转一圈,让他们都看看。”
皇子生辰当日放假,约好了下午过来玩,可一直等到掌灯,也没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