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信息素作为载体让愤怒具象化,傅声因为满腔怒意的alpha释放的信号疼得脸色苍白,却又在失调症驱使下不由自主地舒展着身体,穿过这怒火去拥抱信息素的浪潮。
疼痛刺激着他,却又满足了他空虚的躯壳。傅声无意识地微微松口,舌尖从被嗫咬得红肿的唇瓣间略微探出,眼睛迷离地半睁着,有气无力地呼吸:
“嗯……唔啊……”
裴野一只手松开傅声,手腕上几道红痕触目惊心。他粗暴地攥住傅声的衣摆,宽大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衬衣握住半把细腰上线条最收拢称手的一段,用劲往下按去:
“不许离开我!”
傅声被死攥着最脆弱的腰肢,四肢百骸正被裴野刀子般锋利的信息素磋磨着篆下刻骨的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抬望着他的眸光都震落了,呼吸也染上破碎的哽咽。
没有哪个omega能抗住这种刻在基因深处的刑罚。
傅声能感到裴野的手在自己身上抚过,他甚至有种诡异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做好准备等着裴野借着酒劲儿脱下自己的裤子把自己按在沙发上玷污了,可那一刻迟迟没有到来。
他视野一阵阵模糊,感觉到裴野的额头离开了自己汗湿的前额,他咬着牙才挨过哽咽出声的冲动,偏过头,忽然间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砸在他脸颊上。
是一滴滚烫而湿润的水液。
傅声隐忍地喘了口气,下一秒他察觉到牢牢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松了,他转回头,吃力地凝眸望去。
裴野手撑在他身侧,正咬唇俯视着他,眼眶猩红,泪珠无声地一颗接一颗掉在傅声的衣襟上。
裴野居然又哭了。
“我做不到,”裴野崩溃地摇摇头,“我错了声哥,我的心不允许我这么对你……”
他忽的啜泣起来,抱住傅声,眼泪打湿了青年的领口,他用力得恨不能将人揉进自己骨血中不分离。
“声哥,当年我还小,”裴野的脸埋在傅声颈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主席让好多十几岁的孩子扮成流浪儿,原本只是碰碰运气,他根本就没想过把我们接回来,除了我所有小孩都冻死饿死了,我没得选……”
“我不懂他们口中的宏图伟业,我只想给爸妈报仇,当时裴初天天跟在主席身边,我讨厌他,可是我也不想他真的因为我表现不好而被组织抛弃,没想到他从来没顾念过兄弟之情,从一开始他就嫌我是个累赘,早就想甩开我了,只是如今看我有了起色才肯正眼瞧我!”
“裴初告诉我,家里的不幸都是傅叔叔和特警局的人造成的,我抱着这个念头来到声哥身边,可我发现大家都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我不想冤冤相报无穷无尽……”
傅声的表情慢慢变得怔忪。
裴野死死拥抱着他,咬紧牙关瑟瑟发抖着,脸埋在傅声的颈窝,对方清瘦坚硬的锁骨抵着他的鼻梁,青年闭上眼哽咽地呢喃着:
“那七年我想过和你坦白,也想过说服你一起离开首都离开联邦的,可我怕说出真相你就会讨厌我,不要我了。”
“我和组织谈判过,如果斗争胜利就放七组人一条生路,明明已经协商好了,我不懂为什么他连我唯一的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后来我才明白,新党也好亲军派也罢,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一切都是不可抗拒的轮回……”
“我和裴初说过你的家族病史,但当时我只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放你一马,不对你用刑,可我没想到裴初想要逼疯你!我从没说过你有病——”
他搂紧了怀中仍在轻轻发抖的傅声:“声哥,我不是因为卧底工作才对你好,也不是因为想骗你才对你好!我真的想赎罪,最重要的是,我……”
他抽泣着,凑近傅声的耳畔。
因为醉意,他口齿也含混:
“声哥,我,我喜欢你……”
傅声的瞳孔剧烈一震,刚刚还痛得发抖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我爱你声哥,”爱意如井喷,裴野刚还哭得一抽一抽的,气息断断续续,紧紧抱着傅声,像孩子抱着自己唯一心爱的娃娃,“我十三岁就跟了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我——我想偿还,想赎罪,哪怕你不原谅不答应我也必须对你负责,总之我不能放你走,我要追着声哥到死!”
青年的哭腔糅杂了浓重的鼻音,蛮不讲理的告白都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