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皖江一惊:“小声?你知道他在哪?!”
裴野笑了。
“他就是我的第二份投名状,二哥。”他感觉到赵皖江踩下刹车减速,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往附属医院开,到了路口别转弯,直走,后面有一片以前的家属楼,开到最里面……唔……”
青年疼得蜷起双腿,不吱声了。赵皖江气息一沉,声线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地变回那个老大哥的模样:
“你个小王八蛋,上面的人斗来斗去怎样都不重要,可傅声他毕竟是把你从小带大的人,你说背刺就背刺他?亏你还——唉……”
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个满面阴霾地开车,另一个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话虽如此,汽车还是照着裴野说的,乘着夜幕向附属医院的方向驶去。
*
数分钟后。
别院外轮胎在车道上刺耳的摩擦声惊醒了打瞌睡的卫兵,看见是那辆眼熟的库里南,撇了撇嘴,继续在岗亭里埋头补眠。
客厅里的傅声似乎同样听到外面的动静,只当是今天裴野来得急,翻书页的手顿了顿,继续动作。
“你是说,小声他就在这栋别墅里?直接推门就能进去吗?”
一声短促的叫喊,傅声不禁停笔,抬头向窗外望去,不由得狠狠一怔,猛地起身,书本啪的掉在地毯上。
“二哥……”傅声的嘴唇颤抖起来,看着跑进门口的赵皖江,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终于忍不住跑过去拉开门,冲到院内。
“二哥!”
“小声?!”
下车之后赵皖江压根没管岗亭的卫兵,径直走向前,见傅声从客厅跑出来,目光一震,连忙张开双臂抱住冲过来的人,“真的是你!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
“政变之后我一直担心咱们组的兄弟,担心你和嫂子的安危,”傅声的声音颤抖,“二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是怎么从机场活下来的?”
两个人简单却用力地抱了一下便分开,赵皖江这才往后指了指:“是裴野那坏小子救了我,带我来见你的。”
傅声喉咙一哽,顺着指的方向看去:“裴野……?”
窗外停着的库里南副驾驶一侧,裴野正耷拉着伤臂虚弱地靠着车门,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傅声。
原本看到青年见到赵皖江时激动得连自己都忽略了,他心里还有些发酸,可与傅声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所有的委屈与不满又都没出息地烟消云散了。
看到傅声震惊得紧缩的瞳孔,裴野捂着胳膊,忍痛宽慰一笑:
“声哥你看,我做到了……”
他想往前一步离自己的心上人再近一些,冷不防脚下一滑,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第69章
再次恢复意识时,裴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楼属于傅声的那间卧室里。
失血过多导致身体灌铅一般沉重,一开始裴野的肌肉像是不听使唤,眼睛睁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听见床边有人在说话,却仿佛置身于水下,听得不真切:
“……幸亏你二哥我当年认真听过培训,你看你这心理素质,手哆嗦成这样子怎么清创啊。”
我的声哥才不是心理素质差呢,裴野心里下意识反驳。他是病了,控制不了手抖……
“二哥,这伤会落下毛病吗?他才二十一岁,往后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