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一手薅着傅声浅色的发丝,另一只手将杯里的液体粗暴地灌进他口中:“你现在还能苟延残喘就谢天谢地吧,要不是为了蛛网,你以为参谋长还会留着你?!”
他灌得猛,傅声吞咽不下,被呛得咳嗽起来,来不及咽下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下,滑落至纤细莹白的颈。
胡杨抓着傅声的头发,看着喘息的傅声,刚想说两句风凉话,忽然眼神一滞,目光晦暗起来。
傅声跪坐在床头,高度只到胡杨的胸口,他昂着头痛苦地喘气,璞玉般的眸子因为瞳颤而失焦,长发因他抓得凌乱,发丝被紧致的下颌上的水液洇湿,贴在唇角。
青年颧骨苍白的肌肤因为激动而透着些许病态的潮红,长发遮掩下的腺体却不住地散发着omega信息素的清香,勾人魂魄。或许是因为虚弱得跪不住,傅声消瘦的身子一直在打着冷战,尤其那宽松衣摆下纸一般薄的细韧腰肢,因为战栗而在透光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胡杨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褪去党派仇恨,他也必须承认傅声是个难得的漂亮omega,连失去行动能力的样子都让人忍不住腌臜的欲。望,越是挣扎反抗不得越让人心动,倔强地不肯低头又被折腾到奄奄一息的模样教他恨不得将傅声揉碎了,肖想着把对方按在身。下听他哭着求饶,把他彻底玩坏。
偏偏近水楼台,这样清冷绝尘的美人,竟成了无人问津的阶下囚,生死都握在自己手心。
胡杨舔了舔嘴唇,丢开杯子,粗粝的手指捏住傅声的下巴,扳着他的脸,像观赏什么猫儿狗儿似的各个角度欣赏了一圈青年面部的线条。
傅声被攥着下巴动弹不得,药效上来了,他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一呼一吸间来不及吞下的痛楚从唇角溢出,化为破碎的呻。吟。
“滚开……”
傅声咬着牙关,抬手抓住胡杨捏着自己的那只手腕。胡杨满意地眯起眼睛:
“装什么清高,早晚有一天你会变成跪着求我的下贱。货。”
男人粗野地大笑,放肆的笑声中,傅声闭上眼,绝望的无力感紧紧缠绕着他,几乎让他窒息。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早就被困在生死交界的牢笼里,连一条狗都比他更有尊严。
傅声咳嗽着,脊背佝偻,不得不低下头艰难地喘气。胡杨放开手,十分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表情变了。
傅声肩膀在抖,可并不是咳得,而是在笑。
“喂,猫眼!”胡杨喝道,“你发什么神经?”
傅声笑不出声,消瘦的身躯随之颤抖,胡杨蓦地感到一阵凉意,或许是傅声的名号让他心有忌惮,猫眼这个代号好像有什么魔力,似乎总让人感觉不论到了何等处境,对方总能绝处逢生,将一切反抗者无情地抹杀。
“你少装神弄鬼唬我——”
傅声慢慢不笑了,抬起头,却一副对刚刚的恐吓置若罔闻的模样。
他琥珀色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胡杨习惯性要去躲避的双眼,虚弱却清晰地开口道:
“替我传个话给信鸽。”
毫无温度的目光让胡杨倏地心里一寒,明知猫眼现在连下床平稳地走到门口都十分吃力,然而男人还是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嘲讽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天大的事让裴参谋长随时待命听你……”
傅声打断他:“我要说的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秒都耽搁不得。”
胡杨怔住。傅声对他勾勾手指:“过来。”
这下男人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灌了迷魂汤似的,当真凑过来,弯下腰。傅声浑身无力,不得不调整了下坐姿,一手绕到身后撑住疼的快要断了般的腰肢,轻轻吸了口气:
“你告诉信鸽……”
一股淡到快要闻不到却极其好闻的雪松香味扑过来,胡杨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只看见傅声放大凑近的清俊侧脸,白到仿佛要透明的耳廓后掖着的几缕浓密细软的浅栗色长发,以及对方一张一合,唇形流畅起伏的樱色唇瓣。
胡杨的心脏剧烈狂跳起来,一种说不上愤怒还是不安的躁动席卷全身,待他反应过来,傅声已经抽回身,默默看着他,等候他的回应。
胡杨这才慢慢消化了刚才傅声对他讲的话,紧接着瞪大眼睛:
“猫眼,你不是玩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