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面是赵熠时或者游珉,就该马上骂她不要脸了,接着双方相互进行一波嘴炮攻击。
但换作江巡,他压根不否认她「小美女」的自夸,赵商商在他不明显的笑里感到不好意思。
「我撤回。」她说。
胡萝卜被她捏扁又搓圆,转移话题:「我可没你受欢迎。只在我们学校周围逛了一圈,当晚就上表白墙。」
江巡今天第一次听说学校表白墙。
他对上表白墙不感兴趣,对反而表白墙这种形式本身感兴趣。
「我以前以为表白墙是一扇墙。」
赵商商跟他科普了一通,「这不是要与时俱进嘛,网络时代,都通过手机表白了。不过我们学校也有原始的表白墙,在体育馆的天台上,有人拿粉笔和火柴棍在墙上写字表白,学生都知道,老师们暂时还没有发现,不然就保不住了……」
赵商商说着说着,想起问:「我听见有风声,你待在外面吗?」
「在阳台上。」
「你还是赶紧进屋吧,别吹风。」
「马上进去。」
……
通话结束后,世界安静了下来。
江巡把几盆吊兰搬进室内,放到木楼梯上。老洋楼里有股旧木头的味道,灯光把空间衬得幽深寂静。
江巡许久没去过外婆的房间。
里面一如当年,保留着原样。
江巡的外婆是绊江人,这栋小洋楼是她的,当年她结婚以后跟随丈夫在宴市生活,死后也葬在宴市郊外的墓园里。
江巡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偶尔来这边小住,如今两位老人都不在了。
十点半左右,江巡上床睡觉。听着窗外的风声,没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拥着被子坐起来,想起赵商商的话。
「教你一招,治疗失眠有奇效,我每次晚上睡不着就看历史书,看几分钟就打哈欠。」
想到她说话时认真的样子,江巡去隔壁房间的书架上找了本《国史全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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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商商去博物馆,搭公交经过白水街附近,跟江巡联系。找过去才发现,老洋房离商业广场不远,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
街边连片的梧桐,冬天掉光了叶子,枝桠指直天空。
江巡咬着盒牛奶,坐在长椅上。
今天天气晴,早晨薄雾未散,将他的头发浸染了寒冷的潮意。
赵商商下了公交跑过来,她穿得笨重,像只企鹅。江巡看见她就笑,不由自主觉得开心。
他从兜里掏出另一盒牛奶递过去,赵商商接过来,还是热的。
她吸了一口牛奶,问:「你是不是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看着惨白惨白的,没一点血色。
江巡点头。
「昨晚干嘛去了?」
「看书。」
赵商商表情复杂,心说你一个不上学的怎么比我一个上学的还用功,倒也不必这么卷。
江巡看了看她,「你说的,失眠看书管用。」
赵商商没想到居然是她的锅,「不管用?」
结果显而易见。
她尴尬地笑笑,「可能这个事吧,因人而异。」
「以后你失眠就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说相声,保管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