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的街上没有什么人,太阳没能升出来,云停滞在半空,闷闷而无效地阻隔着逃窜的热气。
在这样的天气时间散步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过许愿的初衷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情侣之间的氛围,她就单纯想让隋卞走走路,出出汗,稍微……有点生气。
只是没走一会,隋卞就停了下来,在台阶上坐下来,捂住胸口,埋着头调整呼吸。
许愿跟着他坐下来,轻轻给他拍背,「不舒服?」
隋卞点头,自暴自弃:「我走不了太久的路。」
他的身体机能不允许他走这么长时间的路。
尽管这根本就一点都不长。
许愿也不勉强他,「那坐一会回去吧,才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不管是他心理还是身体上的问题,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她要带着他慢慢来,一点一点恢复。
隋卞手往上,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堵住一阵干呕,眼睛泪花被逼下来。
许愿轻轻替他揩去,愁色渐布眉间。
她只考虑了他愿意慢慢有个好的开始的主观因素,却忘了顾及他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堪的客观因素了。
*
回到房间,隋卞想先去洗澡,他身上因为紧张和疼痛已经密密匝匝爬了一层汗。
许愿将空调打开,依旧是26度,她边拉上窗帘边问他:「你自己洗澡可以吗?」
她是觉得,他走路都不能走太长时间的话,那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长时间站立会不会也很危险。
隋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回话。
许愿于是直接把自己的担心问出口了:「洗澡……不会晕过去吧?」
隋卞脸色变得深了些,躲过她往卫生间里走。
许愿却还是提醒他:「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任何不舒服就敲门。」
隋卞梗着脖子关上门。
许愿靠着墙,听着里面潺潺的流水声,不自觉地就想起五年前那个除夕夜的晚上,他在她手里喘息连连,湿润着眼睛喊她「愿愿」。
后来他红着一张脸也想回馈她,但是被她给轻踹开了。
许愿砸吧砸吧嘴,心血来潮地思考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欲望。
一思考,她就震惊了。
她竟然到现在才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欲望?!
或许……因为他重新出现了?
许愿想了想,还是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胡来。
隋卞从卫生间里出来,严严实实地穿好,头发却还湿着。
许愿朝里看了看,「没吹风机?」
隋卞摇头。
许愿抱着手挠了挠耳朵。
她以为他是不用,结果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
许愿还要说些什么,他已经挪到床沿坐了下来,闷声也不知道是和她解释还是怎么:「过一会就干了,不需要吹。」
许愿没听他的,别说现在这个季节不容易感冒,头发湿着不吹本身就会加重湿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