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怀中抱着佩剑耷拉着脑袋坐在星罗的床边,听见门开后,蓦地里睁眼,从椅上站起,直接倏地抽出手中的佩剑。
“是我。”罗夕年道。
听到声音,日新将剑入鞘,在罗夕年从屏风后走出后,拱手施礼,“爷。”
罗夕年“嗯”道,“守了一宿吗?”
日新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属下不累。”
罗夕年默了一瞬,道,“你上暗坊,着令彻查一人,沈择的丫鬟未未。”
“是,爷。”日新领命后,拜礼退下。
“等等,”在走到门口时,又被罗夕年喊停,“未查清前,你先不用回来,在暗坊好好休息。命曲径通幽回府待命。”
日新目下一怔,心下却是一暖,回身又行上一礼,“日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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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罗惜然离开天居一色,日新便从暗处跳出敲响罗夕年的屋门。
罗贵妃被贬入冷宫,罗夕年前两日送往宫中的密信被盛京暗坊主使季辰拦住。
密信上所言,“有鸩毒现府”。
暗坊主使季辰虽未潜入冷宫,但已查到罗府的鸩毒似乎是出自谁手。
他在送往青州暗坊的信上道:两年前罗三爷进入盛京,入宫后曾去过太医署,且与太医署常太医有私交,这宫中不少秘药都由这常太医配置,罗头儿所查的府中鸩毒十有八九便是出自他手。
“爷,用不用属下去找三爷对峙?”日新在罗夕年看完传信后,开口问道。
罗夕年面色很不好,虽然他也曾怀疑过罗三,但怀疑和有铁证是两码事。
看日新还在等候他下令,罗夕年轻微摇头,“不用,此事莫要声张。鳞次栉比那里呢,可有消息?”
日新俯首,“今日午时,鳞次传来的日志上说,他与栉比二人已经顺利入住云府。”
“嗯。”罗夕年应声。见日新似乎还有话说,便道,“有何异样?”
日新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道,“属下觉得还是该拿给爷看看。”
待罗夕年接过后,才道,“这是鳞次今日传回来的日报,上面说他和栉比二人在进入云州地界那日,曾在苍池后山上途遇山匪,刚好救下了云州商会会长的长孙与其书童。”
日报上所言,与日新说的无甚出入。
“属下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云州商会会长胸痹而亡,照咱们老爷这事儿来推断,这会长怕也是死于非命?爷你说,会不会那凶手还打算对会长长孙动手?”日新问。
罗夕年将信件还给日新,“现在下此定论,为时尚早。等府中事情一了,我们过去再看。天已经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是,爷。”
日新拜礼,就打算告退。
可整个身子都已经走到门外,却在关门时又犹豫了一下。
回首时正好对上罗夕年歪头探来的目光,日新一顿,只听他家爷问,“你在不安什么?”
日新附在两边门上的手指紧了紧,这才在蹙眉后,紧声道,“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夕年抿唇绷了两息,皱眉道,“你要是不讲能睡得安稳就不必说了。”
日新一听,匆忙就返回入屋内,敛上门,道,“方才一进城,属下与兄弟们分开后,就先来府里通禀老太君‘三夫人已寻到’之事,可却不小心听到了一件事。”
罗夕年坐到了床对面的软榻上,等他说下文。
日新跟上后,才鬼祟地道,“老太君已经怀疑老爷死于非命了。”
半个时辰前。
明兰居。
日新从空中跃下,刚行到老太君寝殿准备推门,便听到严嬷嬷在与老太君说话。
严嬷嬷道,“若是三夫人与老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又怎么能肯定自己怀不上?这都还未出月,便带了刘家那孩子过来,怎么也说不通的。”
老太君回:“兴许是三娘子来了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