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其实您生病的时候,宋家大夫人来过寺中。”
陈虞垂下眼眸,她觉得应该给陈夫人做些心理准备。
陈夫人浅笑:“可是来相看我儿的?”
陈虞也想笑,想苦笑,这怎么往下说?您闺女才七岁啊!
“母亲,女儿打听了一下,宋府的那位大公子如今已经十五了,我与他年纪相差的有些大……恐怕不甚合适。”
陈夫人伸手摸着女儿的头顶,微微叹气:“恐怕要委屈我儿……你祖父的意思是答应让宋家先给大公子纳个妾……”
陈虞差点把晚饭呕出来,好在她还有些养气的功夫,一水儿的国粹硬生生从喉咙里咽了下去。
她也不婉转了:“母亲,宋家恐怕并不同意祖父的提议。”
陈夫人皱眉:“怎么说?”
刘嬷嬷在一旁猛地给陈虞使眼色。
陈虞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选择开口劝陈夫人:“母亲,联姻之事哪里能一厢情愿?宋将军府上如今就大公子一个男丁,自然是想要早日让大公子娶妻生子,祖父为着咱们母女却想要宋家走弯路,人家又不欠咱们的,也不是穷的要靠咱们救济,为何要同意这门亲事?”
陈夫人看着女儿,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却还是忍不住反驳:“可你祖父说……”
“母亲。”陈虞正色道:“祖父许诺了大笔的财物给宋家,以此强求婚事,可这是云仓郡不是京城,人强我弱,咱们不能强着宋家行事。若要宋家庇护,不若顺从宋家的安排,即便是宋老将军不许这婚事,也不会对咱们母女视而不见,总会想法子保护咱们一二。”
陈夫人听的头疼,却也无从反驳:“那咱们先看看宋家怎么定再说……”
送了陈夫人去休息,刘嬷嬷陪着陈虞出门:“夫人对俗务向来不上心,却也耳根子软,小姐莫急,好好劝,夫人会听的。”
夫人那性子,谁劝听谁的,自己向来不在这些事儿上费心,和二爷一样都是目下无尘的人物。
“嬷嬷,你也在母亲耳边吹吹风……”陈虞轻叹:“这桩婚事决计是成不了,让母亲早些有个准备吧。”
“咱们要在云仓久居,便一定要和宋家搞好关系。强扭的瓜不甜,说不得人家根本不给你伸手的机会。婚姻之事,只要对方不提,咱们便权当没有这回事。”
刘嬷嬷点点头,她心里明白的很,只是心有还是有些遗憾:“唉……明明是一桩好事……怎的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嬷嬷,咱们没得选。”
陈虞笑笑:“不过母亲确实也提醒了我,眼见着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古佛寺要热闹起来,咱们确实该考虑离开了,我明日便让人给李管事送信,嬷嬷也让人收拾起来吧。”
定下来离开的日子,院子里的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隔日,陈虞正陪着陈夫人抄经,小春儿便传了消息,说在大殿中有人寻她,对方说是镇上保和堂方郎中介绍来的教书先生。
陈虞赶紧整理了衣裳,带着小春儿,跟着寺中传信儿的小沙弥来了殿前的一处寮房。
寮房中有两个年轻人在等,见了陈虞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陈虞也回了一礼,隔着帷帽的缝隙,顺带打量了这两人一眼。
其中一个气质斯文,容貌俊秀的年轻人,约么二十出头,一身蓝袍系着同色的腰带,衣服洗的干净,袖口衣襟处略有磨边。
另外一人生的高大威猛,看不出年纪,其中一只眼上带着眼罩,一袭棕色衣服,简练整洁。
陈虞坐下,满脸好奇:“两位先生都是来应聘西席的吗?”
俊秀的年轻人回道:“回小姐,小生姓于名思,字百闻。这位姓付,名文源,乃是在下妻兄。因着路上不太平,一人出门有危险,妻兄便跟着一起过来。”
“小生家住在保和堂的后面,与方郎中是邻居,方郎中与小生说小姐要聘西席,让小生来试一试。”
“不知小姐想学些什么?”
陈虞想了想:“于先生都能教些什么?”
于思便很认真的自我介绍了一番,他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因着家道中落,流落边城,娶了镇上书院夫子之女,如今在书院教书。
“姑娘的年纪,可读《千字文》启蒙、习读《女诫》足矣。”
陈虞笑了笑:“方郎中可向先生传达过我的要求?”
于思点点头:“如小姐这般的闺中贵女,启蒙之后可读《诗经》,若是小姐有才女之心,则可读历代名家诗作……”
陈虞垂眸,很明显彼此之间对于‘学识广博’的认知有些误差。
但是这人却也不是不能用。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