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谌霁拎着她胳膊把她拽到了一边,蹲身捡起水杯,又把地上的纸捡了。
管家“嗬哧嗬哧”爬到三楼时,双方已经休战了,先生正在床边擦水,宁小姐坐在床头柜上,光着一只脚踮着,闷不吭声地盯着庄先生,眼神有点歉意,脖颈又硬拗着。
管家喘平一口气,道:“先生,我来吧。”
庄谌霁摆了下手:“给她拿双新拖鞋。”
宁瑰露换了鞋,地上的水也擦得干干净净了。
庄谌霁将垃圾袋拎下去,手里还攥着从她房里搜出来的烟和打火机,没好气道:“睡觉去!”
宁瑰露转身,后背又被裹了一巴掌,拍得她一个踉跄。
庄谌霁沉声说:“以后再看到你抽烟,我就抽你。”
她扭过头,给了一个愤怒的眼神。
管家忙劝和:“宁小姐,天都快亮了,快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管家关了灯,拉上了房门。
门外,先生已经拎着垃圾袋下楼了。
管家追上去:“先生,我去扔吧。”
庄谌霁摆手:“打扰你休息了,去睡吧。”
天光蒙昧未明,楼梯间也昏昏沉沉。
管家心道,能把修养这么好的庄先生都气成那样,这位宁小姐能耐真不小。
先生从未这么在意过一个人,明眼人都瞧得出先生的心思。早前一个月就让人把房间重装了一遍,连房间里的书都是亲自挑了一一摆上的。只是不知道这种在意是好是坏,人家又领不领情?
凌晨4点,微雨初霁。天际线亮了几丝,因着乌云尚未完全退去,仍是阴沉沉的。
宁瑰露在床上罗盘似的360度翻腾一圈,本以为睡不着了,瞪着眼看天光,看了没两秒眼皮子就重了,双眼一垂,断片似的睡着了。
这一觉反倒睡得沉且踏实,好像空荡荡的心口被绵密的棉絮塞住了,有了踏实,捣鼓不动了,于是平平稳稳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一阵拆家般的“嗵嗵”声闹醒的。好像有小孩在拍皮球,接着一阵“嚯嚯”的清脆笑声让她确定是有小孩在闹。
隔壁家的?
眼皮子肿痛,她进浴室看了下,本就不大明显的双眼皮彻底肿成单眼皮了,脸也肿,和个悲伤青蛙似的。
她洗漱了下,抓抓头发下楼。
走着走着,她惊觉那阵小孩笑声不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就在自家楼下。
管家端着几杯茶水往外去,看见了她,打个招呼:“宁小姐,早上好。我让厨房给您备上早点。”
宁瑰露打了一半的哈欠呆住,指着外边一帮人惊愕问:“那都是谁?”
“是先生的姑妈,庄女士。”
庄谌霁的姑妈?
好像见过,叫什么来着?
宽敞庭院里俩小孩撒了欢地踢足球,大一点的约莫有十一二岁,小的看着五六岁的样子。俩男孩,猫嫌狗弃的年纪,闹腾起来能把房梁拆了。
怪不得一大早地动山摇的。
她正想着。大一点的那个男孩看见她了,长长地“咦”一声,扔下球跑进门来,大声道:“你是谁?”
身形富态的女人追了进来,大声道:“斯斯,不能没礼貌!”
宁瑰露从那张略显臃肿的脸上认出了几分眼熟,顺嘴打个招呼:“庄姨,好久不见啊。”
庄慧琳惊愕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不确定道:“宁小姐?”
“哎,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宁就好。”
庄慧琳还没寒暄上,那小屁孩先被烫了屁-股似的叫开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谁?你凭什么住在这里?”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