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沅赶紧磕头谢恩:「多谢老太太宽宏大量,观沅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不负二爷与老太太的恩典。」
窦老太太又道:「既然回来了,那便还是跟先前一样,给照儿做个房里伺候的人,待来日有了主母,再叫你主母根据你的表现,酌情抬你做姨娘罢!」
观沅本来又要谢恩,窦照却抢先道:「不必了,祖母,孙儿在娶亲之前还不想在房里收人,不如还叫她做回原来的二等丫鬟,等孙儿成亲再定不迟。」
窦老太太自然求之不得,立刻拍着窦照的手道:「还是我的乖孙懂道理,如此甚好,甚好。」
她说完便扶着窦照的手,带着乌泱泱一群人进去了,没再理会观沅。
观沅又跪了一阵才站起来,看着窦照被人簇拥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十分纳闷。
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还来不及细想,便有两个人冲上来与她抱成了一团。
木惠一边哭一边使劲在她身上拧一下:「你个臭丫头,这三年你跑哪里去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还以为你真在雪夜被冻死了,那我给二爷一封假的信,岂非害了你?」
水菱含泪而笑:「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观海写信来说找到你,但你可能不会跟二爷回来的时候,我可伤心死了,还准备以后跟木惠去岭南找你呢。」
观沅也忍不住鼻头发酸:「是啊,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又忍着眼泪瞪木惠:「我说怎么二爷见了我跟见鬼似的,原来是你闹的。说什么不好,干嘛说我要去死?」
木惠便去捏她的脸:「好你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我帮你,你不出一个月就能被二爷从岭南找回来,哪能在外头逍遥到如今。」
观沅赶紧躲去水菱身后,笑道:「那
也是你害的,一个月找回来不就不用浪费这三年了?」
木惠咬牙想打她:「水菱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三年没见,这丫头越发欠收拾。」
水菱笑着拦住她:「好啦好啦,她在外头野了三年,只怕兴得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咱们回头还得慢慢地好好地收拾她,不急于这一时!」
观沅正要说话,一个小丫头子从里面出来,向她恭敬道:「姑娘,二爷说你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放进废院里了,以后你就跟木惠姑娘一起住在废院,白天仍在长直院伺候二爷的茶水。」
然后又将手里一个钱袋递给她:「这也是给姑娘的,二爷说了,今天姑娘刚回来,可以跟木惠丶水菱两位姑娘一起聚聚,就当给三位姑娘放一天假,你们想出去逛或就在废院叙旧都可以。」
木惠惊呆了:「真的假的?二爷这么好,给我们放一天假?」
水菱则拉着小丫头问:「你确定也包括我吗?」
她自从跟着大少夫人以后,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别说放假,连中间休息的时间都少,这对她来说简直太奢侈了。
小丫头笑着点头:「没错的,我看见二爷跟少夫人偷偷提的,少夫人点头二爷才吩咐的我,水菱姑娘放心吧!」
水菱激动得要哭了:「天啊,太好了,我有好多想吃想逛的,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去。」
观沅捏着钱袋,根本反应不过来:「可,可我连大门都没跨进去呢!」
「进什么进啊!」木惠拉着她就走,「逛完回来让你跨一百次,跨个够。」
水菱也道:「就是,而且说不定进去了又碰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被叫住,咱就走不了啦!」
她们俩一边一个拉着观沅,根本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往外走,然后兴奋地讨论要去哪里玩,吃什么好吃的。
观沅虽然心里还惦记着窦照刚刚令人捉摸不透的安排,但也被好姐妹的热情感染,暂时将那些烦恼抛诸脑后,跟她们一起乐起来。
三人走在上京最繁华的市集,那里人声鼎沸,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观沅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久违的亲切感。
她记得,以前做小丫鬟时,也曾偷偷溜出来,买一点陆存舟爱吃的果脯等,兴冲冲地去看他。
可如今……她突然又想起沈知淮,或许,还是不要认什么哥哥比较好。
「看,那边有卖糖人的!」木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水菱将她拉住:「别这么没出息,看看观沅那钱袋子多鼓,咱们今天非得吃顿好的,狠敲她一顿。」
木惠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没错,叫我们担心了三年,只吃这一顿算便宜了她。」
观沅捏了捏钱袋,感受到里面金豆的形状,心中忍不住有蜜一样的甜。
她想了想,咬牙道:「行,今日咱们也阔一回,就去咱们馋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敢去的郁楼吧!」
这下水菱都有点拿不准了:「还是别吧,那地方听说一顿饭要二十几两银子,咱们找个稍微好点的饭馆就好了。」
「就是,」木惠也道,「就算是二爷给的钱,咱们也不能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