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沅咳得那么厉害,几乎要将整个心肝肺都咳出来,整张脸憋得通红。
木蕙耐心给她拍着背,又端水出来给她漱口。
观沅过意不去,怕她担心,终于还是将这一点情绪掩盖起来,擦擦眼泪笑道:「大概是凉气冲了一下,没事的,咱们去折梅花吧!」
中午的时候,水菱来了。
她果然带了好些羊肉丶牛肉还有板栗果子等,用一个烤炉,三人围坐着烤肉吃。
木蕙叹道:「还是托观沅的福,不然咱们一辈子也不能在府里找到这样清净的地儿烤肉吃。不过水菱啊,你家观海做事不细心,这样的时候怎能没有酒喝呢?」
水菱白眼一翻:「你家张郎中倒是细心,怎么没给你弄点暖胃暖心的好酒呢?」
两人这么你来我回互不相让地唇枪舌战,闹到最后自然又是好一番追追打打,笑闹声在废院中反覆回响,惊起好些鸟雀来。
观沅也含笑看着她们,也只有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平静一些。
水菱闹完回来继续烤肉,突然大嘴巴说道:「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萧红锦又在闹自杀了。」
木蕙不在乎道:「闹呗,现在她已经是全上京的笑柄,大家就爱看她闹,反正这辈子她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若换做我,悄悄地就跳井算了,真丢人。」
水菱笑道:「活该,好好的千金小姐,非要使这种下作手段,本来二爷去提亲她还洋洋得意,以为最终得手了,没想到半路被公主截胡,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咳咳!」木蕙使劲对着她使眼色,公主这件事还没跟观沅说呢。
水菱赶紧闭嘴,不过看观沅的样子,好像也并没在意,这才放下心来,赶紧转移话题说起另一起件事。
「还有件离奇的事儿呢,保证你们听了能惊掉下巴。」
木蕙果然被勾起兴趣来:「什么事你快说。」
水菱先将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肥牛肉塞进嘴里,才含糊道:「我也是听少夫人跟别人八卦的,说是有个叫穆明微的乐籍女子,不仅琵琶弹得好,长得也是天姿国色倾倒众生,连皇上都经常召她去宫里演奏,太子也经常私下里去教坊找她。」
木蕙皱眉:「不会吧,难道是他们上演了一出父子夺爱的戏码?」
水菱摇摇头:「不是,但其实按正常来说,这件事是有可能发生的,可谁知道这个穆姑娘竟是个奸细。」
「奸细?」木蕙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琵琶手吗?」
水菱道:「大家也说不好她到底是什么奸细,反正就是给她主子探听消息的,结果被皇上发现。」
「那不得砍头?」木蕙一颗心提了起来。
水菱却继续摇头:「砍头就算不得离奇了,告诉你们吧,皇上不仅没将她砍头,还问她心中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她就说她想回岭南老家过点平静的日子,结果皇上竟然就真给了她一些赏赐,还特意找了一艘船给她,说是明日一早出发,要将她一路平安送回老家。」
木蕙都听呆了:「这,这是真的吗?怎么跟志怪故事似的?皇上,他真这么大度?」
水菱叹气:「不然都觉得离奇呢?大概是那穆姑娘实在长得好看,舍不得杀又不能留着,便只好放了罢!」
观沅听到这里,不禁也深思起来。
水菱那句话很有道理,当跟一个人的关系走到尽头,留下来只剩痛苦的时候,还不如求去的好。
说不定,山的那一边,另有一番风景呢?
下午,等她们都走后,观沅一个人盯着那株梅花树看了很久,最终决定去找窦照,求他放自己出去。
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二爷不仅要娶公主,还有了碧心这个贴心人,她早已是个多馀的。
如果二爷娶的不是公主,还能无欲无求地混日子,可她跟公主打过交道,公主那样的脾气定然容不下她。
趁着现在,二爷对自己还有些感情,好好地认个错求个情,也不说走多远,就说自己想避避公主的风头,想必他是愿意的。
若不愿意,是不是也会考虑一下她的处境,给一个解决办法呢?
主意既定,观沅等到天色暗下来,估摸着二爷这会儿在老太太那边吃完晚饭,应该正在往回走。
现在去找他最合适,他身边只有观海,不会被其他人瞧见,也就不会有人说她私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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