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照一张脸顿时没了血色,半晌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另一个高个婆子突然道:「二爷问这个是要去看她么?」
窦照淡淡的:「随口问问罢了。」
等他们离开,高个婆子又问黑瘦婆子:「沅丫头是不是跟了他有十年?」
黑瘦婆子点头:「有的,那时候我还在老太太那边,听说二爷救了个小丫头,都以为是被他看上,后来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观沅这孩子模样性格都不错,没想到落到如今田地。」
高个婆子叹气:「当下人就这命了,伺候十年的丫头得了痨病也没见他皱个眉。」
黑瘦婆子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府里下人这么多,他能来问一声也算不错,若换了大爷的人,只怕还没死就扔乱葬岗去了。」
「哎!」
观海见窦照步履匆匆,急着往西北角赶,不免劝道:「二爷,要不我先去看看吧,若被夫人知道……」
窦照停下脚步,神色阴沉眯了眯眼睛:「你近来颇有些不想活的架势。」
观海赶紧单膝跪下:「属下说错话,请二爷责罚。」
窦照冷哼一声:「去查查,将她关起来,是谁的意思。」
「是!」
等观海离开,窦照熟门熟路找到婆子说的那个小院子。
一靠近这个地方,他原本冰冷的脸上不自觉又染上一层戾气。
守门的两个嬷嬷笑着将他拦住:「二爷,夫人吩咐,里面是得了痨病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窦照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开门!」
嬷嬷为难道:「二爷……」
「我说,开门。」几个字淬毒一般。
两个嬷嬷汗毛都竖了起来,哪还敢再说什么,赶紧摸出钥匙开门。
窦照抬脚进去,又停下道:「继续守着,若有人跑去告密,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嬷嬷们慌忙点头。
进门后,入眼便是一片荒芜,到处长着杂草,小小的三间瓦舍也已经倒塌得七七八八,被层层叠叠蜘蛛网覆盖,只剩一间看着还能住人。
十多年了,母亲去后就再没来过,没想到已破败成这样。
窦照捏了捏手指,往那间能住人的屋子走去。
甫一靠近,便听到里面有人幽幽叹道:「万物草木之生也什么来着?弱小?其死也,也枯萎……二爷好像这么念过的。哎,说的就是我这样草芥之人,生得脆弱,死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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