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叹一口气,回:「也难为你还记得。」
赵盈月没想到宋婉会说这样一句话,好像自己一回宫就变成了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她急忙说:「我怎么会忘了,我还…」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铃铛声,清脆轻盈得像是光下飘起的薄纱。
赵盈月被打断谈话,还没反应过来,心里正烦着呢,却又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她转眸寻声看去,却见大殿内飞进了二十来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盘旋着飞舞着,最后向自己飞来。
看着女儿被蝴蝶迷住的模样,高座上的圣君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爱卿,这便是你为朕的公主准备的生辰礼?」
他轻抚花白的胡髯,随意看了一旁的随侍,微微摇头。
待看到圣君的指示,随侍瞬间放回方才因外人闯入而抽出一小截的刀。
底下那引蝶之人身形高大,里穿利索的黑衣,外罩一袭薄紫色斗篷,帽檐遮住他的面容,只听声音道:「回禀圣君,这蝴蝶乃药谷所出,吸天地之精华孕育而成,身带异香,有安神健体之效。」
上座一旁的圣后点点头:「爱卿有心了,」转而看了眼盈月,问:「盈月你看如何?可喜
欢这蝴蝶?」
赵盈月堪堪从围绕身边的蝶群中移开目光,面容激动:「回母后,女儿万分欢喜,这蝴蝶好像通人性似的,养在后花园正是合适。」
「也多谢云天师了。」
「哪里哪里,公主喜欢便是最好。」
那被称作云天师的男人转过身对赵盈月伸手作礼,安静坐在赵盈月身侧的宋婉瞧见他手中的银铃铛刻着的纹饰,神情凝若冰霜。
她绝对没有认错,那是曾刻在瓷片上的面具纹饰,如今又在这云天师手中再现,又是什么关系。
晃神之间,那个天师又以为公主祈福的名义,在殿堂下跳起身法诡谲的舞蹈。
宋婉目光沉沉追随着他手中叮铃作响的铃铛,手指狠狠掐进掌心,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她要好好打听消息,一个,一个也不能放过。
翩然的蝶群已经被婢女引走,宋婉拦住一旁婢女想要为赵盈月添酒,她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递给赵盈月。
看见有些发愣的小姑娘有些惊喜地看向自己,宋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药谷的蝴蝶着实一只难得,不知这云天师何种来头,能弄来这些给公主当生辰礼。」
「这有何难?」赵盈月撇嘴,一口饮尽果酒,「上次三皇兄生辰礼,云天师还为他生母家族缝三月大旱的封地求了七天的甘霖。直接把我三皇兄感动得涕泪交流,惨不忍睹啊!」
听着赵盈月的形容,宋婉不由失笑,这样爱编排皇子们的,就独数赵盈月一人了。
那三皇子是个身形敦厚的胖子,还有些斗眼,是五位皇子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位,却偏偏在上一世中与太子一样活到了最后,还顺利受封为王爷,得了母族的庇护,做了个逍遥闲散的浪荡子。
宋婉接着话:「这么说来,云天师算是个数一数二的人了,能为圣君解忧,能力通天啊。」
「那是,这云天师是来自灵州之地,好像还是哪个宗门的,做法事灵的不得了,父皇母后都十分尊敬他呢。」
「原来如此。」
宋婉点头,面露一丝惊讶:「难怪刚才他摇着铃铛便能训蝶,想来那就是云天师的法器吧。」
赵盈月本来不如何注意这个传闻中有通天之力的天师,但听见宋婉这么一说,也勾起几分好奇:「那铃铛确实常见天师拿着,听宫里人说这是仙人的法器,不慎留在人间,才被天师所用,也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