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要不是宋女医神医妙手,咱们老夫人的头痛不知道要发作多久!」
宋婉笑笑,面上不显。
其实刘老夫人的头痛不是难事,只是近古稀之年,先天消耗,肝肾不足,不能上荣,加之为孙女婚事操劳,引而加重。
宋婉到了后院,进了刘老夫人的院子,外面的婢女正扫干净了雪,南星为宋婉撩起门帘,屋内暖和的气息袭面而来。
宋婉卸下医箱的背带,抖了抖裙角沾染的雪,接过南星递来的汤婆子,道了声谢。
绕过百寿图的围屏,宋婉才看见刘老夫人头戴抹额,半睡在矮榻上,旁边跪坐着一妙龄婢女为她按摩头两侧少阳经脉。
老夫人听见响动,睁眼向这边看了眼,见到是宋婉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宋女医来了啊。」
南星这时也进来了,端来热茶,笑脸回道:「老夫人,宋女医担忧您的身体,今日一大早便踩着雪过来了。」
这话讲的可巧,老夫人也受用,叫宋婉坐过来歇歇。
宋婉自然应了,她坐下,接了热茶浅酌几口,才开口问起老夫人这几日病情。
「头痛是经年的老毛病了,但这几日确实好了不少,只是有时还会痛些。」
宋婉问:「不知老夫人何时会觉得痛甚?」
这话问完,南星忍不住笑了一声,老夫人也是愁眉地叹了口气。
「自然是我那乖孙女过来,她一来,像个小黄鹂儿似的吵吵,我这脑瓜子就痛得不能受了。」
这话虽是抱怨,但刘老夫人却没什么责怪之意。
毕竟,刘府就一个小女娃,年十六,上头有三个哥哥,加上府中上下都可怜刘小娘子年幼丧母,疼爱的不行。
宋婉闻言,眉眼也是带了点笑意,她五官端正,这么淡然一笑,冰雪之气弱了三分。
老夫人让婢女退下,起身看了看宋婉,有些惊奇道:「宋女医这么一笑,倒有几分神似我的那位故人。」
南星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平日最得老夫人的欢喜,她心思灵巧,闻言也好奇道:「倒不曾听闻老夫人你说起故人之事?宋女医怎的像那位故人了?」
宋婉坐在一边,不出声,她早就发誓,对从前不起回念之心,因而听到老夫人的话,毫无波澜。
「很久之前的人了,」老夫人拉过宋婉的手,浑浊的双目瞧了又瞧,才摇摇头:「近看又不像了,宋女医眉眼聪慧伶俐,是个有主意的,不似我认识的那个人,那人个性软弱,没什么主见。」
南星点头:「那真是不像。」
宋婉顺着话回:「我既然是个有主意的,不知道老夫人可否让我来替老夫人诊断一番?」
「…哎呦!宋女医看着岁数小,心中却怀大医之心,老夫人您还是赶忙让宋女医瞧瞧吧!这一片心意旁的医者可难有几分呐!」
南星边说边笑着撤了桌案上的零碎东西,老夫人笑呵呵伸出手,宋婉按上寸关尺,细细琢磨。
四诊合参后,宋婉给老夫人做了针刺,根据方才的诊断又重开了药,磨到临近午时才起针,让老夫人注意饮食活动,交代完便要走。
南星带着丰厚的诊金,让院子里的两个婢女拦住:「宋女医何必执着,不如在刘府吃了回去?」
宋婉接过沉甸甸的诊金,并没拒绝超出的部分,她知道自己也正是用钱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