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雀儿还在叽叽喳喳闹着,晨风从窗户探入,送来一丝凉意。
宋婉面色恢复了些,她摸了摸自己的脉象,微显沉涩,估计是那夜夜入深山染了山中寒气,再加上近些日子自己休息太差,正气不足,外邪入体,正邪相争而感到有些恶寒发热,头痛耳鸣。
白芷扶着宋婉做到一边的榻上,忧心道:「那奴把早饭热好,娘子快过来吃吧,吃饱就有力气了。」
宋婉点点头:「你去吧,我自己休息一阵便好。」
「哎,」白芷看着宋婉,老成地叹了口气:「娘子你可担忧一些自己吧。」
「奴给你盛些粥来吃。」
宋婉本来毫无胃口,但架不住白芷劝着,只好闷头喝下一碗热乎乎的粥。
白芷收拾好碗筷,看着宋婉发笑:「娘子,你生病这样还真像小孩,都要人劝着才吃饭。」
「没胃口罢了。」
宋婉起身走到庭院里,看着青天下明亮的日光,小院墙角的花儿一簇簇地盛情开放,一片绯红一片雪白,一丛薄紫一丛嫩粉,热热闹闹地挨在一起。
静静看着这样的生机勃勃,宋婉觉得莫名苦涩的心间也慢慢回暖。
「咚咚」
门扉轻扣的声响传来,宋婉知道该是梁恒的马车已经到了。
她走过去开了门,本以为是升吉,难料门口站着人高马大的宁王世子。
那人负手站在烈烈阳光下,剑眉星目,乌发薄唇,轻挑着语气对宋婉说:「走吗?」
这副样子,总好像是哪家少年郎意气风发地要带心上人私奔。
宋婉本就因为梁恒不合常规的出现而愣住,眼下又听到他这么轻飘飘的一问,一早上沉闷难受的情绪忽而也被这人语气带走,只剩下一个念头——
「走。」
明媚的清晨,她一无所有地跟在梁恒身侧,一同上了出这天下繁华地的鹤京城。
马车里,梁恒沏了一杯热茶轻放到宋婉面前,随意问道:「今日才泡的牛乳茶,喝点?」
「多谢大人。」
宋婉这么说着,却只是端起青花瓷杯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原因无他,就是生病了。
宋婉已经很确定自己病了,并且这病积累几日后突然发作,令自己几年不曾发作的病症变得好似严重了些。
曾经宋婉为了救那个中毒不久于世的药人,自己以身试遍百种奇毒,虽用量甚微但终究日积月累而入营血骨髓,使得她很久都丧失视觉与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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