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砚恒扯了下唇角,表面瞧着淡定,原来心底也知晓害怕。
褚青绾继续说:“皇上会这么恼,应当也是猜到了凶手。”
“但要给杨贵嫔定罪,自然要有证据,而关于杨贵嫔也早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否则,杨贵嫔没有底气这么淡定。
说到这里,褚青绾瘪了瘪唇,像是委屈:“险些丧命的是嫔妾,嫔妾也想抓住凶手,但有人不惜再害一位主位娘娘也要保她,只恨嫔妾能力不足,没办法给她定罪!”
胥砚恒觑了她一眼,她一而再地提起有人要害何修容也要保住杨贵嫔,他哪里还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人挖坑。
她真是能耐。
他不由得暗暗讽刺:“绾绾哪里是能力不足,分明是厉害得紧。”
否则,也不能做到回宫第二日,就立刻掺和进这件事中,顺手还扳倒一个心腹大患。
褚青绾卡壳了一下,底气不足地低下头,才闷闷继续道:“您叫嫔妾管理六宫,嫔妾当然不能辜负您的信任,这件事再继续下去,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
“不如到此结束。”
何况,周嫔也不无辜,最终是周嫔落网,于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
胥砚恒冷笑呵呵:“左右都是你有理。”
“说到最后,还成了你识大体,退一步委曲求全了?”
褚青绾被说得有点臊。
对褚青绾的这番言辞,胥砚恒只信一半,他掀起眼皮觑向她:“说了半天,杨贵嫔,你打算怎么办?”
说一千道一万道,她能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杨贵嫔?
褚青绾不和他对视,死死地咬住唇瓣,显然,是对杨贵嫔另有打算,明面上没法定罪,暗地中的出手必不可少。
胥砚恒轻呵,人都会有阴暗面,他不指望褚青绾全部清白,但她肯坦白,分得清主次,终究叫胥砚恒心底的那股情绪褪了下去。
于是,有些隐瞒也变得不值一提。
至于杨贵嫔?
她罪有应得。
衣袖中有人拉了拉他的手,胥砚恒皱眉,那人低声问他:“您还生嫔妾的气么?”
胥砚恒扯唇:“瑾婕妤都学会先斩后奏了,还在乎朕会不会生气?”
这阴阳怪气的话好生刺耳,褚青绾摸了摸耳朵,她咬唇不语,闷头一股脑地往胥砚恒怀中钻。
胥砚恒眼疾手快地推开她。
褚青绾怔住,她看得出胥砚恒态度有软化,下一刻,她双眸瞬间变红,似是伤心地望着胥砚恒,一言不合就有落泪的征兆。
胥砚恒半点不理会她的装模作样,皱眉,掩饰不住的嫌弃:“一身脏泥,离朕远点。”
褚青绾低头看去,看见自己被浸湿彻底的裙裾,有点被噎住,他说话也太刻薄了点,只一点水,顶多蹭了点地上的灰尘,到他口中就变成了一身脏泥。
褚青绾抬眸望向胥砚恒。
胥砚恒脸色微变,下一刻,褚青绾扑入他怀中,胥砚恒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裙裾落在他的衣摆上。
胥砚恒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掐住她后颈的软肉,咬牙切齿:“褚青绾,你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