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的位置早看见了胥砚恒,她也是全场最淡定自若的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胥砚恒上了凉亭,径直越过何修容,俯身扶起了褚青绾。
这一举动,让何修容彻底闭上眼,本来有的疑惑现在也不需要再问出口了,答案不言而喻。
何修容好迷惘,她和胥砚恒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她至今还记得,她初入宫时,胥砚恒明里暗里地对她提点,她知道自己性格冲动,但不论她和周嫔还是愉妃对上,胥砚恒都会若有似无地偏向她。
他对她再恼,也是恨铁不成钢。
从何时开始,胥砚恒对她不再留情,也不再有特殊?
何修容也不记得了。
褚青绾站了起来,她望向胥砚恒的眼神有些许的疑惑:“皇上来了?”
她问得好像没有问题,但胥砚恒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才转过头看向何修容,略微生硬地转移话题,他问:“你对瑾婕妤的处理不满意?”
褚青绾眯眸,不着痕迹地轻哼了声。
她能来得这么快,得益于她早一步出了玉琼苑,养心殿的距离可不近,胥砚恒会来得这么快只能说明胥砚恒入后宫是早有目的地。
瞧着銮驾的方向可不是去玉琼苑。
何修容安静地望向胥砚恒,许久,她才哑声说:“臣妾不敢。”
彼此对视,凉亭内都陷入了安静,是胥砚恒先移开了视线,他语气仿佛寻常,却是透着些许令人呼吸不上来的疏离:“如此最好。”
何修容的指尖已经刺入了手心,疼意传来,却都抵不过那股钻心的疼意。
胥砚恒牵着褚青绾准备离开,然而他的衣摆被人拉住,低头一看是周嫔,周嫔正要替自己辩解:“皇上,今日一事非是嫔妾——”
胥砚恒腻烦地掀起眼。
周嫔的声音堪堪止住,待从高处跌落,她才陡然意识到胥砚恒是何等的不留情面!
见其闭嘴,胥砚恒才转头看向褚青绾:“走吧,送你回宫。”
褚青绾的视线从周嫔身上一扫而过,将周嫔失魂落魄的模样尽收眼底,她心底清楚,周嫔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她敢与虎谋皮,一个不慎,就会落到周嫔如今的地步。
待二人离开后,凉亭内依旧安静了许久,卢才人左右看了看,正要离开,就听见周嫔低声讽刺道:“年少情谊,不过如此。”
何修容蓦然转头,狠狠看向周嫔。
卢才人脚步微微停住,没人会提起胥砚恒往年的落魄,她入宫也只比褚青绾早两年,当真不知道何修容和胥砚恒往日的关系。
直到现在听见周嫔的话,她才意识到何修容分明不得宠却肆意妄为的底气从何而来。
卢才人没敢耽误,快步离开,何修容要真恼怒起来,迁怒她一个小小才人再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四周安静,何修容面无表情地走到周嫔跟前,周围当值的奴才都默默地注意这边,她俯身在周嫔耳边低语了一声,周嫔瞳孔骤缩,她声音很低:“听说小公主去往朝和宫的必经之路就是这长鸢湖,你说,这长鸢湖中埋葬了多少冤魂?”
极轻的话音落下,何修容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径直转身离开。
周嫔蓦然陷入了安静,她双手紧握,阴冷地盯着何修容的背影。
梅影无意中瞥见主子的神情,控制不住地打了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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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青绾没能看见迎春花,被銮驾带回了玉琼苑,在踏入玉琼苑那一刻,褚青绾转身,轻挑眉,暖阳落她的脸上,叫她斜眸间也余了些许风情:“送嫔妾回来,不会耽误了皇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