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发着颤:「郭太尉都兵败了,朕该怎么办?」
云妃的声音很笃定:「郭越跋扈,殿下何不趁机削了他的权,压一压他嚣张气焰?」
舜英冷笑,早不削权迟不削权,非在前线战事吃紧时削权,临阵换将,这是嫌兵败得不够快?
果然,男子迟疑道:「当年朕这王位,都是八叔和郭太尉扶上去的,何必如此,伤了忠臣之心?」
云妃默了片刻,话音带着笑:「臣妾只是怕太尉过分操劳,向王上举荐一位将才,替他分忧。」
「如此甚好」,男子大喜过望,「父王曾说,国君不必挂怀太多,只需学会制衡掣肘臣子,自有人替朕治理国家。」
又问:「阿云要举荐何人?」
云妃低笑:「妾就不懂什么制衡,陛下才智过人……」
「妾有一闺中密友,被陛下赐给了车骑将军萧胤,上个月刚刚扶正。」
「萧胤…似乎有这么个人,颇有才能」,男子沉吟半晌,却话锋一转,「阿云那密友叫什么,才貌如何?」
果然,比起重臣,他更在意重臣的娇妻。
云妃咯咯娇笑:「妾知晓陛下素爱怜香惜玉,不如提拔了萧胤,妾将阿娈引荐给陛下。」
「还是阿云想得周到……」
舜英觉得这云妃是个妙人,最擅长以退为进丶绵里藏针。
不得不说,这国君也够昏,擢拔大将这等要事,竟就在内帷轻描淡写地定了。
第64章瘴疠之地
「快一个月了,许大人伤势如何?」顾星阑站在卧房门外,头埋得很低,神色羞赧。
许姿趴在床上,烦躁地把头钻进被子里。
这些日子,顾星阑送药送得勤,也都是好药。背上的鞭痕早不疼了,半夜睡醒时感觉到轻微的痒,应是快好了。
可是——那二十鞭是真的实在,莫说皮开肉绽丶怕是已伤筋动骨!
而且是公开处刑,她不是沪南那些三贞九烈的节妇,也穿着衣裳受的鞭刑,可是被一万多人观摩……她这二十六年都没这样丢脸过。
这也替她挣来了一段闲暇,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从她被举荐入仕,就没这样悠闲过。
正想着装睡蒙混过去,门口又传来妇人的声音:「许娘子醒了否,府中仆妇炖了药膳,给你搁这儿了?」
是郑锦珠。
许姿一軲辘翻身起来,穿好衣裳拉开门,呆住了。
只见屋外除了郑锦珠丶顾星阑,还齐齐整整站了三个衙役,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木匣,不用看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顾星阑见她精神矍铄,松了口气,欣然道:「看样子鞭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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