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拂来冷风,当最后一家摊子收走,一对精致小巧的风铃耳坠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芥子袋中。
可奇怪的是,心中的浮躁却不减半分。
以往都能平息住的情绪,此时却不受控了。
灯火阑珊。
容珩久久凝视着漆黑的夜空。
望得久了,许多微不足道的,被明媚月色掩住的黯淡星星,拼命地发着光,却又被月色无情遮掩——
就像此时的他,哪怕洞悉内心的想法,却仍然不敢张扬内心最深处,最隐秘的那些心思。
*
夜风潮湿。
月光冷冷的,覆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盖上一层白雪。
影像中的少女毫不留情挂断了传音玉牌的联络。
十日未见。
宋凌玉甚至*连她的模样也没看清,昏暗的,模糊的,凭着记忆拼凑而来的她,竟然在接通的第一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宋凌玉忽地有些不习惯。
不安越来越浓烈
以致于在接过温缇递来的传音玉牌时,指尖颤了下,险些没有接住。
「看来梢梢还有事……」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姿态虽与平常别无二致,可当风拂动少年额间的碎发,露出那一双翻江倒海的墨色眼瞳时,温缇下意识噤了声。
可少年却平静地接过玉牌,挂在腰间,如往常般礼貌疏离。
「我先走了。」
离人群越来越远,方向也逐渐偏离世子府,寒鸦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处枝头,赶上少年急促又不安的步伐。
周围无人,四处死寂。
寒鸦丝毫没有从那急促的步伐看出端倪,相反,它蹦躂几下,一鼓作气俯冲下来,落在少年肩头,喜庆洋洋地说。
「清河前段时间还在念叨主上您不回来,只把他一人抛在魔界主持大局,您这是终于要回去给他撑腰了吗?」
它太想念主人了,没有主人的陪伴,它觉得待在魔界了无生趣。
「瞬移法阵的材料还有吗?」
「自然。」
寒鸦下意识说着,拖长声音,后知后觉回过神,一双黑色豆豆眼满是疑惑和茫然。
它抖了抖羽毛,疑声问道,「主人去魔界还要瞬移法阵吗?」
「我何时说过去魔界?」
眼前的少年罕见地好脾气一回,「准备吧,去凌云派。」
寒鸦迷茫地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
「啊?!可凌云派因为近些来我们派去的人而加强了守卫,此时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主人因为血契体内的魔气并不稳定,很有可能会因魔气外泄而暴露……」
寒鸦有些想不通,主人此时去凌云派是想做什么?可转念一想,人间的中秋似乎就在这几日,一连都是月圆,柳梢梢又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