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眼疾手快,直接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的嘴:「耐心点,听我说完?」
顾砚书如同旺仔被一把抓住了嘴筒子,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嗯」声,示意程安然接着说。
「阿姨是过来人,她愿意推心置腹地跟我谈那么多,也是希望我能考虑清楚,以后才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你产生矛盾。毕竟矛盾积累多了,迟早会有解决不了的一天。」
她昨晚没睡好,就是在反覆思考自己到底
能不能接受两人都不愿放弃事业,而长久分居两地的未来。
「说实话,之前我也想过,我们或许会一个国内一个国外,可一生太长,几十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顾砚书听着她仿若诉说,又仿若自言自语,眼神里的失落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专注与沉思。
细碎的阳光星星点点洒落下来,斑驳地映在两人身上。周围只听见竹叶簌簌作响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广播里悠扬的曲调。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彼此。
「未来太长,谁也说不准,不如只看当下。」
程安然松开手,目光直直对上他的,没有一丝闪躲,神色坦诚又坚定。
「至少此时此刻,我的想法从未改变。顾砚书,我希望你我都可以在各自的舞台上发光,我不会为了你放弃事业,你也不用因为工作外派的缘故,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不管是现在,还是更长远的以后,身份与家庭,既是我们相互的羁绊,也能促使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
顾砚书再次沉默,不过这次他很快开口,声音认真:「这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
程安然点头:「对,发自内心的。」
顾砚书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发顶上,呼吸间是她洗发水的淡淡清香。
良久,他喟叹一声:「程老师真好。」
程安然顺势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我一直很好。」
男人轻笑了一下,胸膛微微震动。在程安然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子里的笑意几乎藏不住,语调带着几分调侃:「这话就有待商榷了。毕竟当年有人在这里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我还是挺记仇的。」
话音刚落,腰上就传来熟悉的痛感:「再掀旧帐,你就留在这吧,我一个人回去。」
「好好好,听你的,不提了。」
顾砚书「嘶」了一声,却笑得更开心了,嗓音温柔得几乎要化开,「以后只提现在,还有未来。」
然后默默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安静地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午后。
……
晚饭是在外面餐厅吃的。
虽然两人平时对甜食都兴趣缺缺,但程安然徵询了顾砚书的意见,还是特意定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送到餐厅。
毕竟,过生日的仪式感总得有一点,她不想让这个特别的日子显得太过平淡。
趁着顾砚书闭眼许愿时,程安然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悄悄放在他面前。
等顾砚书睁开眼,程安然坐在对面,示意他赶紧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顾砚书目光落在那个小盒子上,闪过一丝熟悉感。
拿到手里之后发现,与昨天的不是同一个,材质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