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周末,总有不少人来这散心——有人放风筝,有人拍照打卡,也有情侣牵手漫步,在绿树与微风间说些只有彼此才懂的悄悄话。
两人到时,已是下午三点多。
阳光柔和,草地上三三两两坐了些人,远处小孩子的笑声和风筝飞舞的身影,混着草叶的清香,烘托出一种久违的轻松。
陆承瑜找了块地势平整的草地,先把塑料袋铺在地上当垫子,又把零食和水一一摆好。
“来,坐这儿。”他招呼着,给她递了瓶水,又拆了包蛋黄派:“垫垫肚子,别饿着。”
何春杏坐下,接过蛋黄派时冲他笑了笑,眼神柔和许多。
“现在,好点了吗?”他试探着问。
“你说哪方面?”她咬了一口蛋黄派,歪头看他。
“从那会儿逛完市场出来,你一路不吭声,我差点以为你心里又堵了。”陆承瑜故意把语气说得轻松些,“我还琢磨,要是没哄好你,你要真一个人跑回老家怎么办。”
“切,我哪有那么脆。”她“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忍不住浮起笑意。
陆承瑜看她笑了,也笑:“你不高兴,我这心啊,就跟卡住了一口痰似的,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说得你多委屈似的。”她撇了撇嘴,嘴角却往上翘了翘,“得了吧,我今天就是心烦,谁还没点自己的事儿。”
“我知道,”陆承瑜点头,“所以就带你出来透透气。你看,现在不是好多了?”她没应声,只是仰起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像被风吹散的水波,柔柔地荡开。
这时,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跑来,盯着他们脚边掉落的棒棒糖,眼巴巴地喊了一声:“糖糖……”
何春杏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起来。她俯身捡起糖,蹲到孩子面前,轻声道:“是你的糖糖呀?要说什么呢?”
小男孩低着头,鼓了鼓勇气,小声说:“谢谢……”
她笑着将糖递过去:“拿好,别跑太快,小心摔了。”
小孩接过糖,一溜烟跑回远处妈妈身边,回头还冲她挥了挥手。
何春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像水面悄悄荡开的光晕,轻柔、明亮。
她顺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动作温婉,不经意间又勾出一抹她身上难得一见的沉静与柔情。
陆承瑜就这么看着她,忽然有些出神。
他不是第一次觉得她美,但此刻的何春杏,不只是好看——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妥帖感,像是春天里刚好晒干的被褥,柔软、暖和,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阳光午后,某个城市边缘的小家,她在厨房煮着面,窗外传来孩子的嬉笑声,而他坐在客厅,望着她背影发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以后啊,咱就多来这种地方,啥都不说,晒晒太阳就挺好。”
何春杏没转头,但他感觉到,她轻轻扣住了他的手指,回握了一下。
都市白昼的喧嚣,随着落日余晖的缓缓沉降,终于渐渐隐退。
万物仿佛都在等待华灯初上前那短暂而珍贵的静谧
时刻。笔峰山上的黄昏同样绚丽壮观,殷红的夕阳静静地坠入远山的怀抱,火烧般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幕,浮云
流转间,美得令人心驰神往。
何春杏望着那一抹灿烂的霞光,脑海中不由浮现起第一次登上笔峰山看日落的情景——那天,他搂着她的腰,她依偎着他的肩,两人静静坐在长椅上,什么也不说,只望着落日西沉,直到夜色彻底降临,人群渐散。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吻了她——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印在她心头许久未散。而今再度重游旧地,所有记忆翻涌而出,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不同的是,今日的何春杏比那时更为热烈。
那份曾经的羞涩与拘谨,在今夜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情意。
她主动偎入他怀中,手臂环住他的腰,两人紧紧相拥,任由彼此的呼吸在耳畔交缠,唇齿相触间,情感与欲望早已失控蔓延。
在这片刻的热烈中,时光仿佛静止,天地也仿佛只剩他们二人。没有山风,没有尘世,只有那燃烧着的情火,在一寸寸地炽热升温。
直到山风卷来一阵清凉,两人这才轻轻分开,彼此喘息着,脸颊还残留着未退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