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女孩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不是他的同事。”
蒋安邦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被拆穿了,对方看上去还只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孩子。
他朝后厅看了看,炒菜的声音很大,柴火?里啪啦的燃烧着,后厨的动静并没有中断。
他稍微松了松口气,正欲岔开话题。
“你不是他的同事,他从来不会对人介绍我是他妹妹,更没有他的同事来过我家。”
女孩面色从容,再一次笃定地说道,神色不似孩童应有的模样,对着蒋安邦说教,眼眸深处更有一丝光芒闪烁着。
安以然说完,不待蒋安邦作何解释,便拖拉着农具,转身朝着一处偏房走去。
蒋安邦呆在了那里,看着那个渺小的背影,几番欲言又止,锄头拖拉着地面的摩擦声宛如对他拙劣演技的嘲讽。
这家人真有意思,蒋安邦笑了笑,他觉得距离自己的小目标越来越近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后面厨房里传来老汉的叫喊声,开饭了。
小小的土屋大厅里,对着大门,摆了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已经有些灰尘,可这却阻挡不了老汉的热情,他利索地拿起一块破烂的抹布擦起了桌子,还叫唤着安以然去招呼贵客。
安以然没有拆穿蒋安邦的谎言,也没有搭腔老汉,迳直走向厨房,安安静静的从里面端出了一盘又一盘佳肴。
蒋安邦的眼神一直盯着女孩,这个神奇的女孩给他深刻地印象。
渐渐地,蒋安邦发现女孩干涩脱皮的嘴唇愈发的红润有光泽,透过吊顶的大瓦灯泡,更是闪过一丝油膜。
瞬间,蒋安邦明白了什么,他恶作剧般咳了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随即,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作势擦了擦。
淡然的女孩立刻变得不淡定了,她恶狠狠的瞪了蒋安邦一眼后,立马伸出袖子往嘴巴抹了抹,落荒而逃。
蒋安邦似乎找回了场子,整个人也格外的提起了兴致。
饭桌上,蒋安邦和安老汉你一杯我一杯喝着,而安以然很自觉地拿起一只碗,朝着饭碗里,刷刷两三下,利索地扒满了各种佳肴后,走到偏房去了。
“安……嗯……以行……还没有结婚吗?”蒋安邦不经意间试探道。
“说到这个,可急死俺了,我当年到他小子这个岁数,儿子都可以摸爬滚打了。”安老汉不满的吐槽道。
“怎么?以行还没处对象吗?”蒋安邦敬了老汉一杯二锅头,呲咧着嘴角问道。
“嗐!”老汉叹了一口气,随手闷了一口二锅头,待酒酿下肚,朝着蒋安邦继续说道。
“这小子啊,前些阵子倒是松口,说是谈了个女朋友,可不知怎么,就是不肯带回家瞧瞧。说是人家还没准备好,唉,你也看到我家这个情况,要我说的话,城里姑娘不好找啊,我看隔壁村那小翠就挺不错的。”老汉喃喃自语道。
“呵!”蒋安邦听完后,拿起酒杯的左手,不待老汉朋碰杯,自个送到嘴边,仰头闷下。
“还别说,你小子挺对老汉我的胃口的,年轻人就该这样子嘛,烟不抽酒不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汉押了一口红星二锅头,黝黑的肤色泛红一片,大概是酒劲刚过,他缓缓张嘴说道,“唉,还没见过以行的同事来家里坐坐呢,你也别笑话,虽然咱们家这个家虽然落魄,但以行是个好孩子啊。你们工作上……”
这时,安以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从后房乘着些许饭,又准备夹一些菜肴下饭。
安以然恰好听到老汉感慨,她也默不作声,只是筷子和碟盘的声音变得清脆响亮,似打断老汉的发言。
老汉正是兴致高昂地念叨比划着,结果被这么一打断,也就索然无味。
他正准备开口教训一下安以然,后者已经转身离开,留下桌前已经有些凌乱残败的菜肴。
他叹了叹一口气,望着安以然有些萧索孤单的背影,话到嘴边,随着一大口二锅头,顺溜着回到了肚子里。
大概是怕冷了氛围,老汉也不想提之前那一茬子话题,尴尬地跟蒋安邦解释了起来。
“那是……额……是我闺女,不瞒你说,这女孩性格比男孩还要男孩,越长大也越不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