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年,不必再把脑袋拴裤腰带上了。
「咱爷俩去找块好地方,趁早把自个埋吧埋吧得了!」
……
第9章
我果然得了皇帝召见。
到御书房时,平阳公主正在和皇帝撒娇。
「他确是贤才,但我泱泱大国,就偏偏缺了他谢旻一位贤才?
「您不是说,只有大周最有才智的男子,才配得上女儿吗!」
皇帝一脸为难:「谢旻,他,不同旁人。」
「一篇漕运改折银的空谈就不同旁人了?您要是喜欢,女儿能写出十篇!」
恰逢我见礼,平阳公主柳眉倒竖。
「谢望穹,你若自诩博学,不甘为驸马,那我且发三问!
「你若答得出,此事便作罢;你若答不出,便认了自己才学浅薄,折了你的身段入公主府。你敢不敢应?!」
我眉心一跳。
事已至此,唯有破釜沉舟。
脊背紧绷,我再度叩首:「请公主赐教。」
平阳公主扬起下颌,缓行两步,刹那正言厉色。
「其一,为何淮南道女子生育,百人中只有二三人身亡,而岭南道,十人中便有一二人死?」
「淮南富庶,接生备有止血白药丶艾灸铜盆,而岭南贫瘠,产妇多用草木灰止血,易血崩身亡。」
我曾见十七产妇血浸棉被,丈夫在门外跪求神佛,全是徒劳。
「其二,寒冬时节,贫家无棉絮制衣保暖,常以何种方式御寒?」
「妇人会在中衣外缝制口袋,填入稻草干叶,既可储暖,亦不失灵活。」
我曾见农汉领口簌簌落絮,娘子举着银针封线,笑骂浑人。
「其三,曾有女医林氏编撰《妇问百疾》,其法胜于灵丹妙药,却鲜为人知,如何普及?」
「收录为官学典籍,编撰注疏,辅以实策,在太医院及各地学舍增为课业。」
我曾见……
「那谢大人可知,此书被一众医官斥为淫技,林氏受问罪斩首!」
似愤恨似质问,掷地有声。
一阵风过,殿内只余枝叶「沙沙」声。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却成了无声叹息。
……
我知道,我知道的。
林氏,林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