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呻吟混杂在音乐之中,在周围各个角落响起来。黄少菁只觉得心越来越慌,手心捏出了汗。
但是许浩龙什么都没做,他舒适的倚在沙发里面,只是把手支在女孩的肩膀上,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耳垂。
几秒锺之后,“斗兽场”最下面的小门里,走出了一群人。
一群穿着精致而暴露衣装的男男女女,他们身上的衣服如同蛛网一样爬布在身上的各个角落,带着摄人而诡异的美感。
音乐的声音慢慢升高,这些男女以缓慢、柔腻而舒展的动作跳起了一支舞蹈。
只不过,和其他所有舞蹈不同的是,这些男女成对的舞者,都在第一个动作开始的时候,毫无掩饰的和彼此交合在了一起。
无论他们怎么运动自己的肌肉、怎么挪移自己的步伐,这些成对的男女都牢牢的保持着交欢的状态。
女人们将双腿横成一柄利剑,在男人身上旋转,接着又是一阵曲折和伸展。
那些健美而修长的双腿眼花缭乱的在舞台灯光的笼罩下炫耀着。
这些舞者的舞姿还没能更加火热起来,另一个人从小门中走了出来。
一个长发及背的高挑女孩,二十多岁,穿着长长的、墨染一般的礼裙,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子走到了舞者们的中间。
黄少菁仿佛听到了她那细长的高跟与地面碰撞的“咯嘚”声。
那条裙子很长,在地上蔓延出一道漆黑的溪流;那条裙子很薄,几乎能够一眼看穿里面玲珑有致的曲线。
裙摆在身前豪放的斜下,只能遮住女孩其中一条腿,如果不是所有的观众都坐在高位,应该很容易就窥探到礼裙下面的一切。
但那女孩却丝毫不曾为自己的衣装所束缚,她如同这个小小世界的主人,走的从容坚定。
然后她开始歌唱。嘹亮而悠长,她声音中的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能敲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这首歌没有成文的歌词,至少黄少菁完全听不懂她在唱些什么。
台上的女孩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从口中迸发流淌出无数舒缓而迷蒙的音节。
在她身周起舞的舞者们卑微的融入了她的声音,那张力十足的舞姿变成了若有若无的点缀。
黄少菁从恐惧慢慢转变成了不安,然后这仅存的不安也迅速被歌声带到了远方。
她痴痴的看着台上的女孩,被那如同天降的美丽所震撼。
她未曾听过那样的声音,但那女孩并不是因为这声音而美丽。
那个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仿佛在狂舞。
她的姿色、歌喉、神态和动作,每一样都并非绝尘,但是当她们融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艺术品。
她歌唱时,身上就像扩张出一道无形的力场,抓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黄少菁忍不住扭头看了许浩龙一眼,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不可抑制的炽热,那是憧憬和崇敬的光芒。
然后她看到,女孩的脖子上,像在场的所有女人一样,戴着一支颈圈,黑色的颈圈。
那是代表着地位的颜色,代表着赐予其颈圈的男人有多么重视这个女人。任何冒犯这个女人的家伙,都会被视为冒犯了她的主人。
当女孩退场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呼吸的声音,好像刚才被夺走了力气。
“她是谭先生的伴儿,很美,对么?”许浩龙直直的看着女孩消失的地方,对黄少菁道。
黄少菁也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失神的点了点头,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
又有几对男女走上了场,但这一次却没有再上演压榨想象力的淫靡演出,他们旁若无人的爱抚着对方,滚倒在空台之上,在朦胧的音乐声中以各种各样的姿势交合起来。
仿佛得到了许可,男人们纷纷站起身,而他们的女人则被拴在了原本的座位上。
男人们像浏览商品一样徘徊在座位与座位之间,毫无顾忌的挑选着自己衷心的美味。
男人们褪去了衣服,露出了下面或健壮或丑陋的躯干。
许许多多苍白臃肿的裸体穿梭在通道与阶梯之间,然后将一个个美丽的身体扑倒在沙发上。
当一声高亢的呻吟从紧邻着的座位响起的时候,黄少菁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