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星期三,凌晨
刚刚送完一个赶红眼航班的客人,刘汉开着自己的破出租跨上省道向市里窜着。他严丝合缝的闭着窗,让暖气烘着,懒洋洋的。
都三点半了,省道上一辆车没有,开的叫一个舒服。广播电台放着《白眉大侠》,老刘一手把着方向,一手擎着保温杯,咂着他那枸杞花茶。
车过小羊山,老刘正一门心思听书,就觉得左边后视镜刺啦闪过一道白光。
一辆硕大的吉普从匝道上呼啸着窜上主路,黑瞎子一般猛地蹩在了老刘车头前边。
老刘的后脊梁“呼哧”起了一层白毛汗,猛拨方向盘,车头“嘎吱”一声在隔离墩儿撇了一下,大灯和右边反光镜都给杵碎了。
“我操你妈!!”
老刘又惊又怒,一脚地板油就追了上去。干这一行都小二十年了,老司机能吃这哑巴亏?
那吉普车开的不慢,老刘窜的更快,一会儿功夫愣是把自个那破车飚上了八十多迈。他打横并过道,强忍着后面大灯刺眼,狠狠跺了刹车。
后面开吉普的也不傻,看这出租车蹩过来的时候就提防他这一手呢。
两辆车八个轱辘在柏油上吱拉拉一阵呲响,大冬天的空气中都带上了胶皮的糊味。
老刘下锁开门儿,带着一脸的气急败坏冲吉普走过去。他抬手遮着后车那大灯,往旁边多迈了两步,想错开那光。
没成想吉普车顶还有四个足份儿的“大火儿”,他一边走,车顶那灯一边跟着他转,刺的他睁不开眼。
老刘眼眯着缝,狠狠拍着车门:“来来来!下车!”他又依稀看见驾驶座儿上那青年岁数不大,嘴里没有把门的,跟了一句“小崽子。”
这一嗓子叫开了三扇车门。前座下来俩小伙,后边出来一位穿迷彩野战服的,那脸色硬的很,一看就不是善茬。
之前也是脑袋崩了气门芯儿,光想着出口恶气,也没掂趁好自己的分量。老刘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是,你们这车开的……开的也太不讲究了吧。”老刘肚子里遣词造句,好歹说了句囫囵话。
对面三个人也没回话,一步步靠过来,眼看这是要包围。
半夜三点多,荒郊野地也没个人影儿,真要呛起来可就完蛋操了,老刘心说再不走真要倒大霉。
“以后开车得注意点,是吧,看着点儿路,不然出危险,出危险。”他嘟嘟囔囔,撒丫子就奔自己车去了。
那三个人由着他上了车,一溜烟窜出去,便回了自己的车。
许浩龙坐在后座上,看着姓韩的钻进来:“韩大哥?”
“老油子,吓跑了。”
“我早说嘛,不给车套牌儿也没这麻烦。他在后边看见白牌,哪儿有胆子追上来蹩车。一脚刹车没磕破我头。”
“大龙,话不能这么说。咱要是不套牌儿,麻烦可能更多。”
“行吧,韩大哥说了算。”
许浩龙呵呵笑着,抬着手,一板一眼把自己的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一扎。
黄少菁抱着膝盖坐他的旁边,紧紧缩在角落里。
女孩光着一双腿,冻的够呛,车开了半个多钟头才缓过来点儿。她用手拽着衣角,努力遮挡着自己的身体。
许浩龙把手探到她背上,捻着她的长发玩起来。黄少菁沉默的坐着,像是浑然不觉。
“怎么不说话啦?”他笑咪咪的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不想问问你那个小男友怎么样了?”他见女孩无动于衷,便拿出底牌来激她。
许浩龙没想到,这一句话说出来,黄少菁却毫无反应。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顾闭上了眼睛。
黄少菁和大多数这个岁数的姑娘不一样,她见过不少坏人。
她同样害怕,同样恐惧,但她更知道坏人想要什么。自己就算求饶了,示弱了,对方也不可能软了心。
正好相反,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以此为乐。
她也不打算激烈的反抗,因为人类心中的某些兽欲正是这样才能被唤醒。
所以黄少菁打定主意,就这么闭着眼,权当自己是个死人。
许浩龙挑逗了她几句,自讨了没趣。一整个晚上用了不少手段,后庭也开了,大话说尽,现在却碰着软钉子,一时间有些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