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阿郁的童年。
「会长!」
孙令秋突然在门口叫他:「您快来书房!」
贺敛猜到什么,顿了顿,才跟着孙令秋走过去,看清书房的情形后,他的拳头彻底攥紧,手背的青筋犹如蜿蜒的青蛇!
屋内书柜斜倒,大量书籍散落在地,被血泡成了暗红色,一条深蓝色的毯子堆在角落,上面沾着少许腐烂的人体组织。
而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特制的笼子。
笼子前放了一个脏污破损的瓷碗,里面余剩的米饭发了霉菌,还有死去的蛆虫。
窗帘是拉着的,那从书柜处漫来的血涸在昏暗的视角下,的确很像一条狰狞的蛇游弋而来。
阿郁的童年,在此戛然而止。
孙令秋也说不出话了,张了半天的嘴,只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见贺敛的身躯在细微颤栗,不安询问:「会长?」
贺敛良久才转身出去,将门合上。
两人出了这栋洋楼,孙令秋低声:「会长,我们现在……」
「让七组的人把这里重新收拾一下,其馀的东西别动。」
贺敛说:「洋城的事情处理完,我带阿郁回来。」
孙令秋认真点头,又问:「您要回金州吗?」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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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姜郁吃过饭和苏合说了会儿话,回了卧室。
壁堡虽然都是糙汉子,但室内的温度还算暖和,只是她拉开门,却打了个寒颤,换好吊带睡裙后钻进被子里。
拿出手机,回复着贺敛的消息。
[老公]阿郁,晚安。
姜郁怔了怔,这才八点,怎么就晚安了。
猜测是贺敛晚上还有什么公事要处理,她也回复过晚安后,又偷偷看了一会儿恐怖片,总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达弯沙漠天亮的早,五点多,姜郁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被子倏地被掀开,身上继而压过来什么,吓得她忙睁开眼睛。
一个大活人。
是贺敛。
他好像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还湿着,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带着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就这么大咧咧的趴在自己肚子上。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格倾泻在他紧实的脊背和腰窝,只不过,他的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泛着消毒水的味道。
男人带着浓浓的依赖,用双臂环住她纤瘦的腰。
「阿郁,我回来了。」他疲惫哑声。
姜郁还有些晃神,撑坐起来。
贺敛也随着她的动作调整姿势,但姜郁太瘦,胯骨很明显,他怎么枕都觉得有些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最近没好好吃饭?」
悬起的心平稳降落,姜郁蓦地鼻酸:「……吃了。」
贺敛语调拉长:「阿郁乖,要多吃。」
姜郁盯着他的绷带,眼眶微红:「不是说小伤吗?」
「就是小伤。」
「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