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寻舞背过身去,不看沈意之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声音弱了下来,“再不济,让他的罪责再小一点,不要波及到我的女儿。”
“你陪我回京都,救我的丈夫。”沈意之的口吻不是商量,她终于爬上了岸,腿一软,跪在了孙寻舞面前。
孙寻舞转过身来,想要伸手去扶沈意之的,却没有挪动脚步,冷笑道:“活该。”
“没有任何男人值得我们这么做。”
说完她没有理会沈意之,开了门便离开了。
二人没有耽搁,孙寻舞的本意也是要跟着沈意之去京都的,早已准备好了快马。
但沈意之的腿,在路上出了问题。
寒潭水太冰了,孙寻舞没有吓她,她哪怕没有被八心莲根茎的毒刺毒死,也会因下半身寒气入体,废了双腿。
二人这次依旧是漏夜赶路,初秋本不算太冷,但在晚上寒气最盛之时,孙寻舞眼睁睁看着前方慢下来的沈意之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孙寻舞连忙下马去看她,月光下,看见沈意之已经疼到满脸都是冷汗,“沈意之!你还好吗?”
她将沈意之扶进自己怀中,四下望了望,看不到客栈茶摊,这附近什么也没有。
孙寻舞便将随身带的银针取出来,就地为沈意之施针。
没过多久,沈意之就清醒过来,三两下拔了身上的针,丢给孙寻舞,又翻身上了马,只虚弱留下一句,“时间等不得,我们快些赶路吧。”
孙寻舞在她身后骂得难听,但身前沈意之已经一溜烟驾马跑远了,最后只说了一句:“用情至深的女子,没一个好下场。”
因沈意之身体耽搁,赶到京都城郊别苑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傍晚了。
距离她离开萧勿前往尊州,已经过去了两日三夜,不知萧勿毒发到了什么阶段,沈意之几乎是摔下马来,从白玉龙门架处跌跌撞撞跑到的萧勿卧房。
整个房内飘散着浓重的药香,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屋内,房间陷入黑暗,静悄悄的,连萧勿的呼吸声都险些听不见,她冲到萧勿床前,去看他的状况。
萧勿是清醒的,他看见了沈意之来,很想伸手去抱抱沈意之,然而他现在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沈意之将萧勿的手,捧在自己脸颊,轻声道:“萧勿哥哥放心,我将解药带回来了。”
萧勿垂着眼睫,看见了沈意之双手都用纱布缠着,不知她是哪里受了伤,心疼不已,却动弹不得。
“你在干什么!”一阵粗犷又大声的嗓门突兀难听。
白珍珠跑过来一把推开了沈意之,沈意之本就疼的双腿蹲不稳,被白珍珠推到了地上。
萧勿怒目瞪着白珍珠,但白珍珠没有看见,只顾着要赶走沈意之,将沈意之从地上拉起来,拖出了房间。
跟在身后进来的孙寻舞立即伸手扶住了沈意之,上前一步就给了白珍珠一巴掌。
白珍珠瞪着双眼,她没见过孙寻舞,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在京都她不敢对来历不明的人再动手。
她捂着脸,转过脸面对沈意之,笑着道:“临阵脱逃的王妃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留了个狗尾巴在这,现在又领了个狗腿子回来?”
沈意之一听,四下望去,院内有打扫的侍女,不见云霜,心底一凉,质问道:“云霜呢?”
“什么云霜雨霜?哦!你说你那个狗尾巴?被我打死了丢到山上喂野物了。”
沈意之瞧白珍珠那副傲慢的模样,心中杀意几乎要奔涌而出。但顾不上此时找她算账了,将怀中护了一路的八心莲递给孙寻舞,“求你,救救我夫君。”
说完便转身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