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副装腔作势的德性,早川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早川猛地将手掌拍在松岛面前的茶桌上,那套松岛最爱的阿尔伯特皇家瓷器被震得瑟瑟发抖。
「苏辞安跑了!她可是我们的大鱼,我马上就要把她交给东京,你却看着她溜了。松岛,你存了什么心?」
话音未落,早川就后悔了。这是他跟冈本私底下的计划,怎么能在松岛面前和盘托出?这不是明摆着自己要去军部告状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松岛离开了窗边,走回茶桌旁,放下了咖啡杯。
他没控制好力量,杯子跟茶桌亲密接触时有些噪音。
「注意你的用词。」松岛眼神一凛,「我也是刚得到报告,说苏辞安从地牢失踪。
我调动宪兵队协助侦缉队整夜搜查,大家都没闲着。这只能说明对手手段极其专业。我可没有『放水』的理由。」
「没有?恐怕不见得吧?」早川盯着松岛,咬着牙根问道。
「苏辞安手里掌握重要情报,谁能在你严密布防的宪兵队,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况且,我听闻你明知地牢把守松动,却并未及时增派人手?」
「你不要无中生有!」松岛厉声道,「自你提出审讯苏辞安的那刻起,我便让人全力配合,甚至连我的副官山口都调去联络增援。
你若要怪,倒不如怪你自己过度依赖所谓的『铁证』,却没有第一时间获取口供。」
早川被这句话刺得怒火更盛,一时间失了理智,道:
「荒谬!若不是你关键时刻『掉链子』,苏辞安怎么可能逃掉?她这一跑,我的功劳全没了。你知不知道……」
他话到一半,却被松岛突然挥手打断:「容我提醒你,早川君,你现在的身份,并没有权力指挥情报科和行动队,更无权要求侦缉队和巡捕房配合。
让你参与审讯和追捕,属于我的私人授权,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个错误了。」
早川一时间愣住了,他没想到松岛这个时候选择翻脸。
但片刻之后,当被愤怒冲昏的大脑重新运转,他立即明白了松岛的选择。
此时此刻,正是绝佳的翻脸机会!松岛势必要趁此机会埋葬有关苏辞安的一切!
为了掩盖他的错误,居然宁愿错失一次瓦解地下党特工组织的机会。
没错,松岛要的是百分百的把握在大本营登顶,一山不容二虎,他早已对自己起了鲨心。
并不是说早川对松岛没起过同样的心思,但早川向来恃才傲物,认为自己是靠自己能力走到这里的,而松岛不过是纨絝子弟命好而已;
但是,松岛并不纨絝,他之前不争不抢,那是因为他一直是第一名,从来没有人像早川这样,严重威胁到他的地位,威胁到他真正在乎的人!
焦虑和恐慌短暂地硬控了早川,因为他失去了拿捏对方的筹码,这样的松岛让他无从下手,只能冷冷嘲讽道:「你看着她被救,难道就没怀疑过是谁干的?」
「哼,这世上没有万能的防备。再者,你我都各有算盘,并不是常常毫无保留地共享信息。」松岛淡淡地说道。
「难道你不该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情报渠道也有漏洞?
或者说,她早就混在你的人马里,甚至故意纵容你——利用你对苏辞安的执念,来做一场声东击西的戏?」
早川脸上肌肉一抽,明显被戳中了痛处,天煞的,这不正是松岛的所作所为吗?
他冷笑:「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没了苏辞安,我还会去东京告发——告你!」
松岛眯起眼:「告我什么?」
早川咬紧牙关,语带威胁:「渎职!这么多人,全跑了,傻子也不可能相信这是没有预谋的。」
两人针锋相对,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门外几个宪兵远远听到屋里的叫嚷声,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上前劝阻。
对他们而言,这两个权力核心人物的冲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随着苏辞安的失踪骤然激化罢了。
正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松岛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是小野!
「伤亡惨重?很好!」松岛简短地回复了一句,便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早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冒了出来:松岛。。。。。。他敢。。。。。。
是的,他敢!
松岛站在岛台上,比早川高了两节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早川,森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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