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他去疗养院看望母亲,发现母亲一个月前就已去世。
为了让他安心当替身,萧家甚至隐瞒了林母的死讯,没让他见母亲最后一面。
林屿白彻底崩溃,在萧家大闹一场之后,愤怒地冲出去。
长久的与世隔绝让他完全无法辨认道路,刺目的阳光让他彻底眩晕,他像失去了翅膀的鸟儿,跌落到人间,在滚滚车流中失去方向。
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林屿白结束了自己没有姓名的一生。
说到这儿,林屿白哭了。
这个暴躁丶喜怒无常,偶尔也有些羞涩的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林屿白……」我展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
随后,我竟然真的感觉到有人在向我依偎。
微凉入怀,却有温润的水,滴在我肩膀。
鬼是凉的。
但鬼的眼泪,竟然是热的。
第14章
我说过,为了暴躁鬼,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以后被音乐圈封杀。
擦干眼泪,我第二天无事人一样回到剧团,跟萧如松说,当替身可以,加钱。
然后我提了个天文数字。
萧如松被我吓一跳,说我疯了。
我说,买断我一辈子,不亏的。否则我鱼死网破丶大张旗鼓,看谁更丢脸,大不了我以后不弹琴,回老家开奶茶店去。
可能是我豁出去的疯样子镇住了萧如松,他沉吟片刻,竟然答应了。
这都能答应,萧家真有钱啊。
昧良心的钱。
金秋音乐会连演三天,场场爆满。我在林屿白曾经隐藏了四年的后台,用那台已经调好音的施坦威为萧涵挣来了满堂喝彩。
结束场,萧如松广邀业内,包括最苛刻的乐评家。
他确定我已臣服,肆无忌惮。
果然,乐评人对「萧涵」的演奏大加赞赏,尤其盛赞最后一曲《梦想乐章》,突破了以往萧涵演奏的瓶颈,有当年萧朗的神韵。
此后的一段时间,萧涵采访不断,上杂志,上综艺,甚至还去巴黎头排看秀……
俨然是新晋顶流。
她对我的态度从不屑到充满敌意,有次盯我半天,问:「你为什么还住那里?」
「便宜。」我淡淡地答。
「我爷爷给得可不少,足够你在市区买一套大房子。」
「我喜欢和鬼为伍。」
「神经病。」萧涵的眼神像看一个病人。
就像保安第一次看我的眼神。
他们都不懂。我是真的喜欢与鬼为伍,一个叫林屿白的鬼。
自从知晓林屿白的身世,我决定不介意他的暴躁。但神奇的是,他居然不太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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