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洒下暖阳般的光芒,将钢琴与我一同笼起。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的痛哭。
我回头,发现考官们都在门口。他们在鼓掌。
暴躁鬼说,音乐家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用来鼓掌的。
可是这一刻,这么多音乐家在为我鼓掌。
为首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叫萧如松,音乐界泰斗,梦想剧团创始人,也是萧朗的爷爷。
「继续你的自选曲目。」萧如松道。
所以,这是允许我继续考试?
我问:「去舞台上吗?」
「不,在这里。就用这台琴。」
我重重点头,开始弹奏暴躁鬼为我选的自选曲目。
这一刻我总觉得考试已不全然为自己,他明明不在,却又无处不在。我弹奏的每一种情绪都那么细致入微,是我与钢琴的拉扯丶缠绵丶相爱相杀。
是暴躁鬼让我懂得了这种情感。
曲终,没有掌声。
我从情绪中努力抽离,转头看向门口,萧如松双目炯炯,似乎有将时光都凝住的力量。
他不鼓掌,所有人都不敢鼓掌。
所以我还有机会吗?
「你被录取了。」萧如松道。
顿时掌声如雷。
「啊——」我兴奋到尖叫一声,「真的吗?我证件丢了也可以吗?」
或许这话过于实诚,几位考官都被我逗笑了:「萧团长都说你被录取了,证件赶紧补嘛。」
「好的好的!」我激动得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想起来轻轻将钢琴盖上,「我随时都可以上班的,随时。」
考官中传来一声轻笑,不甚友善,仿佛是在笑话我的幼稚。
循声望去,正是昨晚去502的那位姑娘。
熟悉的法式大波浪和尖细的高跟鞋,熟悉的倨傲神情。
我心情正好,不计较,向她微笑着点头致意。她却扬起了眉。
应该是认出我了。
但有点嫌弃我。
填完一堆表格,剧团让我明天就开始随团排练,真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刻将好消息告诉暴躁鬼。
走出剧团,路边一棵桂花树飘来一阵桂香。
我举起暴躁鬼送我的那枝桂花,虽然碰掉些花瓣,但它比一整树的桂花都清香。
「傅问夏。」
萧如松喊我。他似乎是专程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