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又是一痛,谢寒玉抬头看天,雨早就停了,现在是一片晴空。
江潮透过窗子看见百重泉的外面忽然下起了雨,又下雨了,怀仙门也在下雨。
逆鳞放在他手心,一小片冰蓝色的鳞片,脱落原身,已经渐渐失去了光彩,看着很是暗淡,奈清闲睁开了眼睛。
“师父,你先别起来,现在身体正弱。”
江潮有些看不清奈清闲眼中是什么情绪,他只听见了一声很低的“对不起。”
紧接着,手腕上的镯子开始收紧,像是要勒到他的骨血里面,江潮浑身疼的更剧烈,他发觉自己的灵力正在缓慢消散,逆鳞“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镯子已经破开他的皮肤,进到骨头里面。
那一抹金也被艳红所代替,江潮难以置信,看着自己最亲近的师父捡起那片逆鳞,露出了痴狂的表情,“明朝,谢谢你。”
为什么会这样,江潮说服不了自己,他死死的盯着奈清闲,“你不是我师父,对不对,你到底是谁。你是天帝,对不对,这一切都是骗我的。”
奈清闲只是莞尔一笑,那双手上面粗糙的纹路也消失不见,温满杏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她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幕,脸上没有半分震惊,像是一个木偶走到江潮身边,端起旁边的碗给江潮灌下去,“师父,一切都做好了。”
“师,师姐?你是不是也被控制了,就像逢春师兄一样,对不对?”江潮咆哮道。
奈清闲突然动手封住了他的穴位,“明朝,你的话一直很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以,我很少把事情说给你听,就是担心会被泄露出去,不过现在不用了,再怎么样你也说不出去。”
温满杏站在旁边,奈清闲走到江潮面前,指着自己,道,“你没看出来这张脸像谁吗?”
江潮看着他,奈清闲缓缓勾唇,“你在云平城见过的,难道想不起来了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云归,这样叫你,能想起来吗?”
年少时候的应允。
奈清闲居然和他长的有些像,只是应允的眼睛常年冷淡,奈清闲又喜欢笑,他这才没看出来,江潮手臂上的青筋尽显无疑,盯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
奈清闲转了个圈,逆鳞已经在他体内,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也彻底放下了那些禁制,看起来很是轻松,“你和逢春还真是一样,都这么喜欢问为什么,他死前也是这样问我的。不过他说的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是我师父吗?”
奈清闲想起来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人人都曾说他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成熟稳重,又不要他操心,自己就能把一众师弟师妹带的很好。
自己也总是会附和几句,所以,他才会让易逢春没有痛苦的死去。
“为什么,师父,你告诉我,为什么?”
江潮一连咳了好几声,血沾了他满身,“所以当初控制逢春师兄的也是你,对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还不够完整。”奈清闲笑着在屋里面走动,他弹了一下手指,天帝又出现在屋里面,“来了。”
“逆鳞给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江潮带过去,省得谢寒玉发现。”
“你的这位宝贝徒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你丢弃了?”天帝慢条斯理道,“你告诉他真相了吗?当初他可是为了你,要把我也杀死。”
“杀了你,那不就是杀了我?”
奈清闲冷笑道,“刚才演的还挺像,明朝,师父早就教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会保护你一辈子的鬼话。”
天帝走到江潮身边,一掌打在他的后颈,“人已经晕过去了,还有这个呢?怎么处理?”
温满杏像是完全没听到他们两个在讨论自己,只是木然的站着,奈清闲看了一眼,道,“丢在这里吧,她意识全无,刚才那几句话也是被逼着才说出来的,早没用了。”
“你现在心善了不少,居然没杀了她。”
天帝讽刺道。
“比不得你心狠手辣。”奈清闲回应道,“带到瑶台银阙吧,谢寒玉不会找到那里的。”
谢寒玉看着床上新换的大红色被褥,期待着江潮回来,可能会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扑到自己身上,“阿玉,我喜欢这个颜色。”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软了很多,等着那个满眼欢喜的少年回来,一直到了深夜,外面的纸鹤立着一只脚歇息,天上几颗零落的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江潮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