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半日,夏季的燥热已经越发难耐,谢寒玉瞧了一眼却山行,想着什么,便见却山行怯怯的向这边望过来,“寒玉师兄——”
“何事?”
“我们能休息一会儿嘛,我,好热,”却山行站在剑上,也不敢拿手扇,生怕一个不稳自己跌下去,只能规规矩矩的对着太阳,眼睛眯成一条缝,吐着热气,“这也到中午了,就休息那么一小会儿,好吗?”
谢寒玉静静的瞅着他,看着却山行直发怵,顿觉自己也没有那么热了,“要不,还是继续赶路吧。”
“休息。”
“啊,”却山行怀疑自己的耳朵,就见应忔忙帮他稳住了剑身,道,“走了,可以休息了。寒玉师兄居然同意了,快快快。”
谢寒玉听着后面的议论,只勾起唇角,这地方也是正巧儿,似乎赶上了老人家过寿,特地请了戏班子,跟在青天镇看到倒不一样。
却山行见他没说什么,便跑到街边买了三碗荔枝冰酥酪,和谢寒玉一起坐在小摊上吃。
酥酪堆的很多,尖尖的,给配了勺子,谢寒玉挖了一勺,很清甜的口感,这闷热的天气吃一口倒是很解渴。
“这戏班子唱完了啊,真是倒霉,没看到。”却山行见人潮已经散去,有些不满,又不能做什么,只得愤愤的吃了一大口,忽然看见一个带着龙头面具的人走过来,穿着一身胭脂红的衣裳,跟谢寒玉穿的是一个色,却山行就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跟在一群穿了戏服浓妆艳抹的人走在一起,即使没露脸也毫不逊色。
却不想那戏班子的一群人直接走到他们面前,头发泛白的老班主手里拿着几支荷花,粉白的瓣间还挂着水露,却山行心里莫名生出来一阵疑惑,这唱戏的难道还要来卖花抢钱,这属实是归于赚钱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
“这位公子,”只听那老班主轻声道,把手里娇艳的花递给了谢寒玉,“要花吗?”
谢寒玉睫毛轻颤,在却山行和应忔双双震惊的目光中,接了过来,道,“没钱。”
老班主却又开口,把那带着面具的人拉到了身前,“不要钱,这是送给公子的。这位公子,我们这一群人,四处漂泊,难以有个稳定的归宿,这是团里新招的小生,可他偏偏呢,有个灵宠,你说这我们戏班子哪里能养的起吗?”
“灵宠?”
却山行惊叹道,他只在藏书阁的书上见到过灵宠,没想到还真的有,忙问道,“在哪呢?我能瞧瞧吗?”
“公子莫急,这小生既打算跟了我们,自然是不能再养了,就想把这灵宠送给一个有缘人,现在看公子锺灵毓秀,身姿不凡,便想把这灵宠交给公子抚养,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只怕他不肯跟我。”
谢寒玉淡淡道,眼眸从老班主身上掠过慢慢移到那戴面具的人身上,又转回来,拿起勺子小口的吃着酥酪。
“这,”老班主迟疑了一会儿,去看那戴面具的人,“这,它有灵,能分辨善恶是非,自是知道公子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人,哪里来的不肯跟之理呢?”
“是啊,是啊,寒玉师兄,要不你就收了吧!或者,你给我,我想要,老班主,要不考虑一下我吧?”却山行按下应忔刚举到半空中的手,激动道。
“这——”
“山行一贯无事,心善缜密,最是合适。”
谢寒玉道,却山行听到他的话心一下就飘起来了,“老班主,我真的可以的,寒玉师兄他很忙的,而且他,他住的沧溟山,一年四季飘着雪,冷死了,还是我的松上月最合适。”
“这——”老班主迟疑了好一会儿,却山行只当他不放心,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会儿,“我哪里四季如春,还有好多吃的,寒玉师兄那边冷清的不像是人住的,你就放心吧,我真的……”
“山行,既然无缘,就不要强求,怀仙门后山的灵物你自己去选呢。”
谢寒玉打断他的话,“我们走吧,沧溟山还有人在等我。”
老班主猛觉自己的腰间被莫名其妙的戳了一下,慌张道,“行行行,这位公子一看就和它有缘,那就劳烦公子了。”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小事,”却山行笑的脸都歪了,压不住嘴角,“哪儿呢,哪儿呢,给我吧。”
老班主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在这里,公子可以把它拿走了。”
却山行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应忔也不住的往瓶口蹭,想要瞧瞧里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