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师兄——”
“他没死。”
江潮突然开口,一时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朝他看去,应忔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把松开谢寒玉的禁锢,朝江潮跑过去,“江,江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见多识广,绝对不会骗我的,是吗?江公子,溪枕他真的没死,是吗?”
谢寒玉也看向江潮,他整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长腿随意的交叉,杏仁黄的长袍显得整个人腰细腿长,昏暗的烛光下俊秀的五官带着些桀骜不驯,眉目上挑,眼神炯炯有神,谢寒玉却从里面瞧出来一丝的落寞。
“他没事。”
江潮又重复了一遍,“安心站着,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他了。”
“江公子,可是,你,你没骗我吧——”
“嘘——”
江潮低声道,向前了几步,又道,“不要跟着我。”
他一直走到谢寒玉身边,自觉地摘下谢寒玉腰间的香囊,又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青色的小瓶子,倒出来一颗药丸,递到谢寒玉嘴边。
“不用。”
谢寒玉摇摇头,江潮却没听他的,两根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凑到他唇边,“你这几天灵力消耗过大,还是要注意些。”
“乖。”
江潮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许无意,“许公子也吃一颗吧,毕竟,昆仑镜回溯之术对人的修为灵力损耗极大,若是因为应忔的事情,让许公子受伤了,我这良心也过不去啊!还是吃一颗吧,或者等结束了我给许公子把把脉,再开副药。”
许无意不想理他,但当着谢寒玉的面,却不得不咬牙切齿道,“多谢江公子,许某出来历练自然是带了药的,而且这点小伤,许某还能受的住,就不劳江公子费心了。”
“哦。”
江潮轻飘飘道,没再看他,只是手指依旧放在谢寒玉唇边,一脸倔强的模样,谢寒玉拗不过他,只能顺着江潮的意,把丹药吃了。
许无意把眼睛转向一旁,继续去看昆仑镜里面的事情。
他之前是听过消魂阵的,刚才江潮的话让他难以置信,觉得可能是某些人为了讨好应忔而胡说的,现在偏偏很认真的去看昆仑境中的一切。
溪枕看着将自己团团围起来的灵力,他浑身都疼,从皮肤上渗出来血,一个人对抗着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在应家待了那么久,就什么都没干吗?区区一个残破了十几年的阵法,也想要困住我,真是异想天开。”
“我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你们总是要提高点警惕的,谁知道还是这么蠢,当年仅仅因为一个道士的胡言乱语,就对我恨之入骨,甚至连基本的思考和道德都没有,那今天,我也没有了。”
溪枕双手持刀,狠狠的向地面砍去,那一刻,带着血气和常年的委屈不安全数释放,大阵轰然消逝,溪枕原本干净的嘴角带着血迹,“今天就是我再入不了轮回,也要拉着你一起。”
“你,你简直疯了,你不想要见应忔了吗?”
溪霖恐慌道,她清晰的感受到死意在自己周围萦绕,“你杀了他大哥,又杀了我,你觉得——”
“你话真的很多。”
溪枕挥刀,正中溪霖的胸口,“我跟他,早就无缘了。”
“你忘了他二十岁的诅咒了吗?只有我和应恒知道解法,你真的舍得他死吗?你不是喜欢他吗?姐姐可以成全你。”
第34章恨双生(四)
“应忔师兄,他说的是真的吗?”
却山行低声道,他又想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几个人都看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江,江公子——”
“乖,别说了啊,安静一会儿。”江潮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搂过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溪枕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看着对面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心里最后一丝血缘带来的情感也消失殆尽,“我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今日无论如何,我必要你的性命。”溪枕手腕转动,刀刃便又进了几分,“起初我不知道为何同是姐弟,你却对我如此疏离,甚至是刻薄,这十几年,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把我压在阵下,受尽折磨,还设法让其他人都忘了这世上还有我这个人,我早就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