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玉醉酒的时候一直很安静,被吵到了也只是干脆利落的拿出霜寒,剑光闪过,一切喧闹声都消失了。
江潮寻了条温热的湿帕子给他擦脸,“你师弟这般冤枉我,我的名声都坏了。你们怀仙门的人要负责的。”
谢寒玉闭上眼睛,江潮便也没再和他说话,把人安置好,就坐在窗边拿出来青玉棋和自己对弈。
窗子外的喧闹消失又泛起,觥筹交错,他轻笑了一声,当年师姐和师兄的成亲的那天,也是这般热闹,只是第二天就遭遇了那般的惨状。
应家准备的酒,那劲儿确实很大,江潮迷迷糊糊的想起过去。
这段日子,他其实很久都没有想到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这喜宴,太过相似。
“师姐,师兄让我来偷偷告诉你,他准备了好多点心放在婚房,你可以安心吃,不要拘束。”
江潮从窗子外面翻进来进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青涩稚嫩的脸庞却依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师父师娘也都在外面呢。”
“明朝,今天晚上你要替师姐看好门啊,别让你三师兄他们进来,记得吗?”温满杏抹匀唇角的口脂,笑着说,“你师兄师姐的大喜日子,可不允许他们来这里闹。”
“师姐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一切都水到渠成,很是顺利,只是第二天百重泉未曾摘下的红色绸缎再一次被鲜血浸透,直直的逼进江潮的眸子。
“师姐——”
“师兄——”
空无一人,只剩下遍地的血。
“江公子,江公子,寒玉师兄——”
还未五更,却山行便起来了,见谢寒玉他们屋子窗没关,特意跑过去,就望见江潮靠着窗边睡着了,谢寒玉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看着他。
“寒玉师兄,你醒了啊!”却山行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寒,寒玉师兄,江公子他,他睡着了,我,我来看看你,昨晚上你喝醉了。”
谢寒玉皱眉,人看着有些难以置信,“我,醉了吗?”
“醉了,”却山行委屈道,“你还拿剑指着我,真的,你还维护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
“就是他,”却山行指着江潮,“他就是哄骗你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
“他……确实很好。”谢寒玉轻声道,“山行,天色还早,你先回去吧,我已经醒了,没什么事。”
“好,好吧,”却山行瞪了一眼已经醒来却默默不出声只欠欠的冲自己笑的江潮,“我,这就——”
轰隆一声巨响,剑光直冲天际,他连忙蹲下来,旁边的那一排竹子应声齐齐地从中间断开,翠绿的叶子哗哗落下来。
他看见血从竹子里面冒了出来,滴在地面上,很快便和泥混在一起,那股腥味便充斥着整个院子。
“江,江公子——”却山行扭脸去看坐在窗子上的江潮,一条腿微微蜷起,另一条腿无处安放的伸到下面,明晃晃的在自己面前晃悠。
他是比自己高了些怎么了!腿长了些又怎么了!那又如何,自己可是谢寒玉的亲师弟。
“山行。”
却山行的臆想被打断,眼中露出些茫然,“啊!”
“去找应忔,把他喊过来。”
谢寒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被江潮拽着,那人才从窗子上下来,却山行在心里骂骂咧咧道,那么长的腿不用可以给他。
“师兄,我在这儿。”应忔走过来,眼尾通红,“我,我大哥死了。”
他刚才去查看的时候只见应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有匕首插过的痕迹,床幔散在他身上,血像花瓣一样散在上面。
溪霖躺在地上,带着惊恐,端水的婢女走进去,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便倒在她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慌起来,大声唤人,结果就瞧见院子角落的竹林出现了异样,谁料流出的竟也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