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我这就去办。”陈年退出来,见江潮和谢寒玉站在屋外,便凑过去笑着说,“两位公子,随我来这边就坐,我们公子说你们喜欢清静,怕这些人坐在一起吃酒扰着你们,就给你们单独安排了一桌,这边请。”
“劳烦了,”谢寒玉寻了一圈,没见却山行,便问道,“山行呢?陈叔,不知你看见他没?”
“却公子啊,他在隔壁呢,却公子是个自来熟,哈哈哈,这庄上一群女孩子喜欢他,估计是在和人家吃酒玩呢。”陈年露出来一个促狭的笑,“说不定啊,这过几日又有好消息了。”
谢寒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从江潮这里看就是陈年的这番话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
一贯循规蹈矩,冷漠无情的寒玉师兄突然听到自己小师弟满天飞的谣言,正儿八经的人一下子有些遭不住。
“那可太好了,陈叔,谢谢你啊,”江潮将谢寒玉拉过来,挡住了他的半边身子,“看来你们这庄子可真是个好地方,什么时候也给应忔找一个,就美满了!”
“江公子,就是给你和谢公子都说一门亲事,我陈年也是可以的啊!唉,我想起来,隔壁周家那个小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今年15了,与江公子你甚是相配,我明儿就去——”
“陈叔,应忔喊你。”
谢寒玉打断他的话,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陈叔,应忔可能是有什么事儿,或许是迷路了,你快去看看吧。”江潮快速把手搭在陈年的肩膀上,将人一转,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那呢,快去吧,陈叔再见,后会有期。”
“哎哎——”
陈年盯着昏花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瞧见应忔的身影,又转过来,“江公子,谢公子,这二公子在哪儿呢?”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背后,陷入了沉思,果然是老了,腿脚功夫比不过年轻人,一眨眼,人怎么都不见了呢。
谢寒玉坐下来,看着江潮把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又拿起筷子夹了藕放进他碗中。
“阿玉,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尝尝。”
“我见过周家那个姑娘。”谢寒玉没吃菜,只是喝了一小口酒,入口便是一股辛辣味。
他很少喝酒,自然适应不得,一口下去,谢寒玉便抿紧了嘴唇,眼角泛红,耳后也发热,烫的他说不出话,身子都僵住了。
“哈哈哈,快,吃点别的。”
江潮见他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身,忙夹了一筷子的鱼腹肉送到他嘴边,谢寒玉眼尾红的不像话,像是抹了新制的胭脂膏子,瞪着一双眸子不张口。
他摇摇头,仰头看天,江潮觉得好笑,只得从桌上剥开一块酥糖,手指在谢寒玉唇角上揉捏,将糖塞进去。
江潮手指上滑,放在谢寒玉的眼角,感受到微微润湿的水痕,“这酒劲儿大,下次我带你去百重泉喝梨花醉,我师父之前酿的,我偷了好几坛,埋在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应该还在。”
酥糖在谢寒玉嘴中化开,和蓝口镇的片糖儿还差一些,味道过于甜腻,但却能很好的缓解酒的辛辣和刺激。
谢寒玉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想要触碰江潮刚才摸过的地方,可那人就站在他身侧,只能善罢甘休。
他只是点点头,夹起那块鱼肉放进嘴里,江潮见状,便也坐下来,将谢寒玉面前的那盏酒端到自己面前,一饮而尽。
谢寒玉的筷子没能夹住那颗花生,“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他只觉得那股酒劲儿上来,烫的他浑身难受。
“阿玉,你是不是醉了?”
江潮忍不住去探他的额头,又确认了几分,拿起汤勺盛了半碗紫参野鸡汤,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喂给谢寒玉,“喝口汤缓一缓。”
“我没醉。”
谢寒玉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热,江潮离他太近,夏日本就炎热,他们用膳就又添了一丝燥气,所以他才会很热。
“没醉也可以喝。”
“嗯……嗯,”谢寒玉继续摇头,只是乱动的手指扯开了衣领,诱白的锁骨明晃晃的暴露在江潮眼中,“不喝,我讨厌鸡汤。”
“那换一个,三脆羹,这个可以吗?”
江潮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舀了几勺汤,“你没吃东西就喝酒,会难受。”
谢寒玉将他推远些,“你不要挨着我,热。”
他挣脱的时候,衣领处张的更开,露出肩膀上那枚红色的痣,江潮呼吸一滞,眼眸中显出一丝涩意。
“寒玉师兄——”
却山行从一群姑娘中挣扎出来,脸上还挂着没来由的各色口脂,叽叽哇哇的跑过来。